“太妃,可要听晨昏。”
“我又不和你过日子,弹晨昏给我听做甚。”
明姝讷讷,随手弹了几曲雅致的曲子,目光时而略过鲜花饼。
最后走的时候,安太妃奖励般将鲜花饼给她带了回去。
鲜花饼顾名思义就是鲜花做出的糕点,各色花瓣为馅,加以蜜糖。
黄昏时分,天色阴沉得更为厉害,走到庭院里就见到屋里点着灯火。
秦棠溪早就回来了,正与管事赵绘说话。
屋里灯火比外间敞亮,秦棠溪手中拿着几张当票,一面看,一面听着赵绘的禀报:“玉佩在几个当铺间辗转,有人去当,过一段时间后又有人赎出来,接连几次都是这样。当票都存着。最后一次典当是年后,也就两月前,再没有人赎过。”
“当来当去是为何故?”秦棠溪不明白,典当是为了生活所需,加价赎回去是觉得玉佩还有用处?
赵汇也觉得奇怪,“小的也不明白当来赎去的意思,等小的再去查一查。”
“可知当和赎是不是同一人?”
“不是同一人,最后典当的是一妇人,不过人太多,当铺不记得妇人的样子。赎买的是一富商,居家搬离洛阳,小的让人去跟着,务必将玉佩拿回来。”
“好,你下去吧。”秦棠溪朝着赵绘摆摆手,见到小姑娘在门口徘徊就将人唤了进来。
明姝捧着一碟点心进去,小眼睛还在赵绘身上有所停留,最后乖巧地走到殿下面前,“太妃给我一碟子点心,您可尝尝?”
“不尝了。”秦棠溪果断拒绝,太妃喜好吃甜,早些年恨不得在菜里也放些蜜糖。
明姝一脸失望,自己吃了一块觉得尚可,摸着自己软软的下巴,伸手抓了一块就递到殿下的嘴边,“殿下,很甜的。”
“腻人,你再吃就要胖了。”秦棠溪将当票都收了起来。
小姑娘这回不信她的话,胖了就胖了,“我就吃一块。”
咬着点心的功夫还不忘瞄着殿上手上的东西,借机道:“殿下,今日不忙?”
“嗯,你今日在太妃处弹了什么曲子?”秦棠溪唤了婢女进来,吩咐道:“送去书房。”
“今日我想弹晨昏,可的殿下不肯听,说是不同我过日子就不听。”明姝再度伸手将最后一块鲜花饼拿走,偷瞄一眼殿下后,喜滋滋地将点心塞进嘴里,快乐得眯住眼睛。
吃完就想起今日的话,太过安逸了。
秦棠溪没空同她说这些琐事,吩咐管事将这几月的账簿取来。
管事双手空空地进屋,为难道:“太妃说今后府里的支出都由她管问,您若想看就需同她说。”
哦豁,管家权没有了。明姝怜悯地看了殿下一眼,以前信国公府就是母亲管家,父亲用些银子都得听母亲的。
那以后,殿下用银子还需问过太妃。
秦棠溪显然一怔,蓦地想起铁匠的话来,旋即转了话道:“你去取几步账簿来,往年的都可以。”
管事不明白,还是照常去取。
明姝心中咯噔一下,她不会算账。
怎么都没想到真的明姝还会算账。
她迷瞪了几眼后,拽着殿下的衣袖,小声小气道:“殿下,我们去床上练下腰吧。”
“天色未曾全黑,你急甚。”秦棠溪轻笑,扫过她皱在一起的小脸后故作试探道:“你会算账吗?”
“您听真话还是假话?”明姝裤哭丧着脸。
“自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我不会。”明姝讨好地笑了笑,小脸憋得通红,她的算术是最差的,不及秦见晗一半。
让她算账,不如直接打一顿为好。
秦棠溪故作不明,“为何不会,他们说你精通于此。”
“进了玉楼春后惊吓过度,就、就忘了些以前的事,您信吗?”明姝眼底一片澄澈,装出一副孤独弱小无助的模样。
长公主一声不吭,眼神复杂,她将自己当作傻子来骗,选择性记忆?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上面好像没有写傻子两个字。
“你说我就信。”
小姑娘立即就乐了,伸手就想再吃一块点心,手摸到碟子却发现空了,心中略微叹息,嘴上加紧道:“我也忘了刺绣。”
她两只爪子绣出来的东西压根就不能看。
有一年殿下过生辰,酒醉后非要她绣方锦帕,说是不给绣就不要她了。
最后她绣了一只玉如意,殿下认作是柳树。
从那以后,殿下不要她的绣品了。
听到荒唐的解释后,秦棠溪觉得自己才是最荒唐的人,觑她一眼后漫不经心道:“快些去梳洗,你说的今夜要多练会功夫。”
明姝呆了呆,“我没有说。”
果然是没了危险就开始放纵的小姑娘。
秦棠溪无奈,想将小白兔养成小狐狸也是不易,毕竟兔子很多时候记忆也不好。
“你说了,我给你记着,要不要拿算盘来给你记?”
小姑娘不忘睨她一眼,学着她的样子鼓足勇气道:“殿下,你变了。”
“我变聪明了,而你变笨了。你是我见过最笨最不长脑子的小姑娘,好在公主府里安静,没有人和你争和你抢。不过□□逸的环境下对你不好,不如你明日去六部干活?”
小姑娘肠子悔青了:“干什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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