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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而言之,皇帝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信国公府手握重兵,在朝多年,在皇帝眼中就是长公主的臂膀。皇帝未曾亲政就将开始要剪除长公主的人脉,可想而知,她并非是‘性子和善’。
    雅间外总是时不时地传来污言秽语,就像是深处淤泥中,拼命地想要往上爬。
    皇帝倒是不意外这种声音,上次早就领教过了,污秽之地都是这样,在人靠近后,她拽着明姝的手,目光凝结于掌心上,“我赎你出去,怎么样?”
    明姝震惊,皇帝赎她?
    “不瞒您,明姝的赎银不同寻常,您倒是不必的。”
    “你不希望我赎你?”皇帝也是意外,这里的女子就像货物一样被人买卖,并无自由,她提出来,明姝不应该叩首感谢吗?
    明姝面前浅笑,樱唇微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不瞒您说,明姝有主了。”
    她轻轻揪住袖口,露出玉腕上的一截肌肤,黄田玉的镯子登时就展现在皇帝面前。
    皇帝认识那只镯子,当年是她为感激阿姐辅助辛劳,特地从贡品中取出送她的。
    未曾想,竟送给明姝。
    她倒吸一口冷气,起身就离开。
    明姝猛地呼出一口气,皇帝同样是她的仇人,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暴露自己。
    皇帝去过玉楼春的事被告知于长公主,秦见晗在侧听得面色阴冷,暗中握住双手,心中的恨陡然表现出来。
    秦棠溪余光扫过后,道:“皇帝心□□玩,想必是喜欢哪个女子,你去看看是谁,家世身子可清白,若是可以,就将人赎出来送进宫。”
    “姨母,污秽之地的女子怎可近陛下的身子。”秦见晗惊呼。
    秦棠溪冷道:“皇帝的事岂容你多嘴,莫要忘了你是被赐婚的人,你不喜赵澜就好好嫁人。”
    “姨母。”秦见晗气得咬牙,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恨意,“您是为赵澜的事迁怒于我?”
    “出去。”秦棠溪陡然改了脸色,冷眸凝视她:“我在找她,信国公府的案子是你查清楚的,我不在的时候是你动用人脉去查找证据,其中怎样,你比我更清楚。赵澜何时回来,我便何时将你当作公主府的人。”
    秦见晗被激得脸色通红,对养母的恨意几乎将她吞噬,口不择言道“她若回不来呢?”
    一个死人怎么回来。
    第8章 死了
    秦见晗的母亲陈红妆当年是为秦棠溪死的。
    先帝驾崩那年,秦棠溪初摄政,小皇帝年岁小,勋贵世家虎视眈眈,姐妹二人举步维艰。
    恰逢西夏来犯,秦见晗的父亲出征,陈红妆领着秦棠溪入宫小住,秦棠溪命人好生照料。
    边境不宁,新帝幼小,秦棠溪又是一女子,皇帝的叔父在此时攻入宫门,陈红妆当时穿了秦棠溪的衣裳假装她留在宫内,不料叛军攻进宫内,将她当作秦棠溪杀了。
    等秦棠溪领着救援兵回来后,陈红妆的尸首被挂于宫门口示众。
    恰好此时,秦见晗的父亲战死,秦棠这才收养秦见晗,封号珑安。
    秦棠溪听到最后一句气话后,更是冷笑连连:“你若能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子都能害都能杀,迟早有一日我也会成为你的刀下亡魂。”
    “姨母。”秦见晗吓得跪地叩首,“您养我至今,我怎敢、怎敢有那样的心思。”
    “出去。”秦棠溪顿觉疲惫,最近才发现她压根不知自己养大的孩子竟有另外一番心思。
    曾经的过往,就像是一出笑话,紧紧地将她禁锢其中。
    秦见晗听闻再度出口的两字后,满腹解释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慌慌张张地退出去。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婢女喜兰在屋里等候着,一见郡主回来就让人去准备热水沐浴。
    夜色浓郁,压得人心口一阵难受,怎么都透不过气来。
    秦见晗手中把玩着茶盏,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姨母当时的神色与态度。姨母看着赵澜长大,对她甚为亲厚,往日里的关照与自己相同,难不成这个时候还想着赵澜?
    “郡主,可要洗漱?”
    喜兰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秦见晗心口一跳,转身欲斥她,脑海里陡然想到赵澜临死前的话。
    那夜,姨母方从封地回来,披星戴月,几乎刚回来就要开始查信国公府的案子。
    她忽然就慌了,在姨母进宫的夜里去见赵澜。
    别院里光色很暗,荒郊野地,就算提着手中的灯笼,仍旧感觉到阵阵惶恐。
    进入别院后,赵澜还没有睡,干坐在屋内,一见她很是欢喜。
    “阿晗,你怎么过来了,我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出来?”
    赵澜的声音令人无端发燥,但是她又不能拂开她,只能好声哄骗:“明日就要出府,到时我带你去接回来。”
    “好,辛苦你了。”
    赵澜的脸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得她就像是小丑,毫无往日的尊严,她捏了把汗,笑着开口:“我来找你,就是告诉你这件事,我渴了,有茶水吗?”
    “有,我令人去拿。”
    “好,我等你。”
    “阿晗,长公主可回来了?父亲的事费她不少心思了,倒令我过意不去,茶烫吗?”
    “不烫,你先喝一口?”秦见晗将茶水主动递过去,碰到赵澜樱红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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