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屋内就陷入长久的寂静里,令人甚为不安。
明姝不免有些后悔,可是错过这次机会,就不知何日才会见面。
“她为何吃醋?”秦棠溪淡漠地抬眸,直直地望着少女。
明姝心中敲着锣鼓,她几乎是长公主看着长大的,对于她爱护养女秦见晗的心思是了如指掌,只要秦见晗想的就会想办法得来。
接下来她应该怎么说秦见晗背弃了她。
就算成功提醒了,长公主能信她吗?
“那位好看的姑娘望着我的手,她就不高兴了,我猜测她应该是喜欢那位姑娘的。”
说到喜欢,少女白净的脸上泛着几缕红晕,语气里更是满是憧憬。秦棠溪冷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道:“琴不错,话太多了。你们管事没有教过你谨言慎行吗?”
明姝心口一惊,从语气里猜出她着恼了,皱眉打岔道:“我再罚酒三杯?”
“那样,你就醉了。”秦棠溪语气冷了很多,余光扫到她通红的耳垂,不似寻常女子般媚意撩人,反倒青涩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是刚来几日,不懂这里的规矩。
秦棠溪觉得少女有些奇怪,弹琴的指法更像赵澜。一首完整的曲子能看到不少与赵澜相似的小动作,她下意识看向少女白净的脸蛋,容貌差之甚远。
熟悉感让她几乎看到赵澜。
秦棠溪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眼,按住明姝斟酒的手:“你的琴是谁所授?”
“不瞒殿下,家里贫困,偷偷同隔壁家的姑娘学的。”明姝双手被按住后,清晰地感觉到长公主双手的温度。
很暖,就像握着暖玉一般。
她扬首,对上长公主深渊的眸子,恐她去查,又扯谎:“那位姑娘后来嫁人了。”
琉璃般澄澈的眸子就像灵动的小兽,用爪子不断攀扯着秦棠溪的心口。
秦棠溪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脑海里再度想到了赵澜。
最近有些魔怔了。
明姝方才紧张的一幕提醒她一件事,就是少女胆子小,不会随意说谎。况且皇帝的身份隐秘,她断然不会知晓的。
“谨言慎行,忘了方才的事情,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秦棠溪提点一句后就离开了,明姝这个时候恍然松了一口气,秦棠溪明显有些松动。
在人跨过门槛后,她陡然想起一件最要命的事情,“殿下,你还会来吗?”
秦棠溪脚步一顿,没有回话就直接离开了。
明姝不管不顾地追着她的身影走出后院,没成想,被其他客人拦住,她想当然就怒斥他们:“放肆。”
语气虽弱,还带着几分娇憨。
秦棠溪回眸就看见她大怒的样子,明明是不同的样貌,却看出了几分赵澜的神韵,她下意识就出口呵斥:“退下。”
这个时候玉娘赶了过来,将醉酒闹事的人赶走,谄媚地走过去拍着马屁:“您要离开吗?不知今日明姝伺候、您这就走了。”
明姝皱眉,她怎样才能将自己摘出这间肮脏的地方。
玉娘亲自目送长公主离开,回头就去同明姝说话,“殿下喜欢你是真的,有没有说何时赎你出去?”
“赎我?”明姝登时一惊,不觉睁大了眼睛。
玉娘拍着她的脑袋:“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吗?你应该想想只要你开口,她就定然会帮你赎身。”
明姝明白她的意思了,玉娘这是想通过她攀上长公主府这棵大树。然而长公主并不是人人都能靠近的大树,秦棠溪三字可是令许多朝臣都不敢仰视的女子。
“傻不傻,长公主喜欢你,你就该努力下,真是什么都不懂。明日我让人教教你,长公主一看就是最好勾.引的人。”
听到‘勾.引’两个字的明姝心中一颤,她怎么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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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府门口侍卫林立,手执长戟,威武惶惶。
马车停下后,秦见晗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亲自去迎长公主回府,“姨母。”
秦棠溪见到那只手后就想起明姝的话,越过她自己直接下车,进府后想起一事,吩咐平儿道:“去库房里挑选些好的首饰给明姝送去。”
平儿撇撇小嘴:“您怎地有开始送东西了,给赵姑娘的都被她卖了,当心被人骗。”
秦棠溪漆黑的眸子涌着寒意:“多嘴。”
“晓得了,您莫恼,平儿听话。我瞧着明姝的手好看,您说是送赤金镯子还是黄田玉的。不如就赤金的,黄田玉可是难得的宝贝。”
“黄田玉。”
平儿苦着一张脸:“您真舍得,走了赵姑娘,又来个明姝,家都给送没了。”
唠唠叨叨了片刻后,她才磨蹭地往库房走去。
秦见晗听到一番话后,也是冷着一张脸,跟着姨母的脚步进屋。
一进屋她便提醒道:“姨母莫要被风尘女子骗了,她们惯会骗人。”
“那也不如你会骗人。”秦棠溪回身凝望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不动声色道:“昨日侍中来寻我,想为家中长子求娶你。”
第6章 侄女
秦见晗年岁到了,求娶的人家不在少数,长公主一直没有点头罢了。
之前与信国公之间有了口头约定,因此,长公主就一直以为赵澜会嫁入公主府。信国公府荡然无存,而赵澜远走,口头约定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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