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的老主顾有点多,楚虞看到木母突然来这么一手,也忍不住愣了。
说实话这么些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这么欺负到她头上的顾客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她最讨厌的老女人。
方才那位打抱不平的顾客也一头疑惑地望着楚虞道:“楚虞,你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个疯婆子。”
楚虞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木母自从得了一次便宜之后,回去也没见楚虞来找她麻烦,第三天又大着胆子再去拿了一块肉,而且还转挑大块的下手。
时满也在旁边看着,但楚虞特别交代过,他也没说什么。
木母欣喜若狂,决定每天都要来楚虞的肉铺子上拿一块肉,要知道前晚上那块肉,他们一家三口吃得特别香,别提有多开心。
木老汉问她肉从哪里来,她说是去女婿的肉铺上买的,木老汉便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婆娘是个什么脾性,反正有便宜占,这肉他也吃得开心,便一句话也不说。
木决明看着自己老娘穿的新衣服问道:“娘,这衣服该不会也是那杀猪的孝敬你的吧。”
木母夹肉的手顿了一下,含含糊糊地道:“那自然是。”
木决明忍不住啧啧啧了几声,一脸羡慕地道:“那杀猪的那天那么凶,我还以为有多么的不好惹,原来也是个软脚虾,我就说嘛,一个女人而已能横到哪里去,改天我也去找她拿点钱。”
木母不敢把挖了木丁香银子的事情说出去,怕木老汉找她要钱,如今木决明这么一说,她也就这么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次日,木母故技重施,到楚虞的肉铺子上捡肉去了,只是今天楚虞不在,只有时满在。
木母瞄着最靠近边边的一块肉,个头又大,下边似乎还垫这个什么东西,像个钱袋子一般。
此时买肉的人也不多,她伸出手去,不管不顾地拿了那块肉,顺便还夹了底下的钱袋子一起,拢进怀里,弯着腰从一旁闪过。
虽然前两次拿肉的时候楚虞是一句话也没说,但她不想太过明目张胆,免得惹了这个野蛮人,到时候被打一顿就得不偿失了。
谁知她刚走到拐弯处,就听到背后有人大喊:“抓小偷啊,抓小偷,有人偷我的肉还有我的钱袋子。”
木母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钱袋子和肉,不就是自己怀里面的两样,这不是楚虞肉铺上的吗,怎么还有人喊起抓小偷来了。
后面开始传来脚步声,吓得她不敢回头,死命地往前跑。
刚好路过一个巡捕队,一下子就被撞上了,木母顿时捶胸顿足地道:“冤枉啊,这是我去我女婿肉铺上拿的肉,几时偷的你的东西。”
双方一个不让一个,各有各的理,巡捕衙役一看没办法说清,把两个人都带到了衙门。
因为肉和钱袋是在肉铺被盗的,时满被传唤作证。
时满说:“大人,那块肉是先前已经卖给那位客人的,我已经称好并用竹条吊好给他,客人就放案上蹲下去捡东西的功夫,抬头肉就不见了,据他所说还把钱袋放在那块肉的旁边。”
旁边还有几个排队买肉的都纷纷站出来作证。
而且在木母的身上同时还搜出了所说的那个钱袋,与失窃者所说的丝毫不差。
事情简单又明了,木母确实是偷了别人的东西就跑了,此番下来,是犯了盗窃罪。
木母心中一慌,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楚虞设下的局,自己巴巴地就往里钻了,忙争辩道:“我是拿我女婿家的肉,不能算偷,只能算是拿错而已。”
县太爷拿着醒木重重一拍:“女媳又不是你儿子,什么肉可以给你随便想拿就拿的,而且你拿错肉就算了,你拿人家钱袋干什么,难道钱袋也是能拿错的吗?”
木母这下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只得大嚷着要见楚虞。
如今人证物证都有,县令哪管她要见谁,按照律法和失窃的钱的数目,先打了她二十大板再说。
木母吓得忙高声呼叫道:“我儿子是秀才,你们不能打我。”
她隐约记得秀才的地位挺高,秀才犯罪,连衙役都不能打他。
县令冷笑一声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况你是区区秀才他娘,来人啊,下板子。”
木母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二十大板打下来,打得她是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因为确实考虑到她儿子是秀才,县令决定先将她投入牢中等候,等秀才来了再进行下一次审判,如果没有意外按照大周的律例是要判入狱一年。
木空青在华儒学院的课并不多,正如楚虞所言,这所学院就是县里一些纨绔子弟为应付父母,挂着学院牌子的一个去处而已,木空青三天两头和学院学生跑到外面玩,甚至偷偷去了几次勾栏之地。
这日睡到日上三竿,听到有人说书院外面有人找,出去一看原来是穿得破破烂烂的父亲和弟弟,看着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忙将二人给拉扯到僻静处,颇为不快地道:“不是说让你们轻易来找我吗,最近课业很紧张,我一直忙着复习。”
木老汉看着眼前一身上好布料的衣裳,更衬得整个人器宇轩昂,与他们这种泥腿子一个天上一个底下,更预感自己的儿子将来会大大地有出息。
但眼前这事情又特别棘手,不得不找他来处理,把木母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让他去县衙那里说说情,看看能不能把他娘给捞回来,不然就这么关着,到时候传出去,谁都知道这木秀才有个犯了事的娘,将直接剥夺他的考取功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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