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引着乌洛尔和希尔萨返回村子,刚到村口就看到分外惊悚的一幕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仿佛梦游一般在狭窄的小路上走来走去。
克里特快步走近这些人,却发现这些人都不理会自己,只是一味地走动。随便找了个人抓住想要叫醒他,可是无论克里特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让人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离开。
“别试了,乔。”乌洛尔正站在一边观察这些村民,“他们是被梦魇拉到噩梦里去了,现在他们的身体只剩下了一点近似动物的本能而已……还好你们村里的人大多比较穷苦,没太多闲心。”
克里特似乎有点明白乌洛尔在庆幸什么,又有点不太懂。他又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却没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克里特急忙飞奔回自家的房子,敲了敲房门,听到房中一声脆生生的“谁啊?我……我可不怕你们。”才稍微放下心来。
“是我啊,妮雅。”
“你是……是哥哥吗?”
“是我。”
“太好了,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今天天亮之后大家都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好害怕。”妮雅急忙打开了房门把克里特拉进了房间,又快速把房门插上了。
借着房门上的破洞中照进来的光线,克里特飞速观察了一下房内的变化,那只兔子只剩下了半个,看来妮雅没饿着自己。
“哥哥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啊。”
“我啊……我打猎的时候累得睡着了。”
“哥哥你骗人,克里斯汀姐姐说你肯定是被野兽伤到了。”
“我怎么会被野兽伤到……等会,克里斯汀是谁?”
“是我啊,小坏蛋。”妮雅的声音毫无变化,语气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这使得克里特浑身寒毛直竖。
“你是谁?”克里特仔细回想了下乔的记忆,在父母死后,妮雅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妮雅就经常会说克里斯汀姐姐如何如何,安吉尔姐姐如何如何,然而当时的乔正在为怎么喂饱两张嘴发愁,只当妮雅是因为父母去世受到的刺激过大才会这样。
如果妮雅口中的安吉尔是克里特的安吉尔姐姐的话,那么关于克里斯汀的身份……克里特想到这里,身上的汗毛再一次立了起来。
“小坏蛋,我之前还不太确定,现在终于确定果然是你醒过来了吧。”妮雅或者说克里斯汀的语气中有一分淡淡的幽怨,“你个小家伙居然那么狠,不过现在你还想杀了我吗?”虽然语气很平静,克里斯汀却搓出来了一个火球悬在手上。
“不会。”克里特摇了摇头,“你现在已经不是魅魔身份了,我没理由对你动手。不过如果你敢为恶的话,我一样会……”
“即使我马上就要用火球烧死你?”克里斯汀嘴角挂上一抹笑意,似乎是在嘲讽克里特,“即使你现在一点猎魔人的力量都用不出来?”
“这和我的身份无关,这是我的原则而已。”克里特叹了口气。
克里斯汀仿佛泄了气一般,坐在床边“真是和你姐姐一样无趣,我用尽办法都没能彻底融合她的灵魂。”
“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克里特绷直了身体,同时握紧了迟钝的柴刀。
克里斯汀摆了摆手“跟你一样,我现在也失去了魅魔的力量,这个火球术就是我能掌握的一切了。算了,让你姐姐和你说吧。”
“姐姐?”
“嗯,是我。”妮雅的语气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脸上的表情也变的很奇怪“我们……”安吉尔缓缓地和克里特解释了自己和克里斯汀以及妮雅共享一具身体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克里特点了点头,随即担心地问了一句“那个家伙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安吉尔闻言脸上泛起了一抹红色“没有啊……觉醒之后她就失去魅魔的本事了,现在充其量也就只能扔扔火球而已,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引诱我了。”
克里特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过那个家伙终究还是太危险了,我们以后想办法把她……”
“不行啊。”安吉尔苦恼地打断了克里特,“我们的灵魂已经融合在一起了,根本没办法分开的。”
“臭小子,我劝你放弃你那危险的想法,冥河都没能分开我们,你就别做无用功了。”克里斯汀突然喊了一句,让克里特一愣。
“喂,说好的让我和克里特……”
“嘁,无趣的女人。”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用两种语气自己和自己对话,克里特觉得自己大概需要多习惯习惯了。
“对了,克里特,妮雅让我问问你,他的哥哥……”安吉尔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了个让克里特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克里特摸了摸额头,便把自己觉醒的前后经历都讲了出来,“我现在根本感觉不到乔的存在,不过他的记忆倒是全都在我的脑子里。”
安吉尔扶了扶额头,“虽然我觉得不是你的错,不过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嗯?什么准备?”克里特再次一愣,突然就看到妮雅向自己扑了过来,“喂喂喂,姐姐你干什么?不对,你是妮雅?妮雅,你要干什么啊,我是你哥哥啊。”
“你个坏蛋,把我哥哥还给我,你个大坏蛋,你把我哥哥藏哪里去了。”妮雅边带着哭腔大喊边对着克里特拳打脚踢,“你个大坏蛋,快把我哥哥还给我啊。”
“妮雅,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坏蛋,你……”妮雅哽咽着,“我只有我哥哥了啊,你怎么能把我哥哥抢走呢。”
“可是,妮雅,我就是你哥哥啊。”
“你不是,你骗人,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把哥哥的身体抢走了,你是个大骗子,你快把我哥哥还给我。”妮雅不依不饶地对着克里特疯狂地发动着对克里特来说几近于毫无伤害的攻击。
就在克里特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敲门“喂,是乔吗?你怎么了?”
“是希尔萨啊。”克里特点了点头,一想又变得头大,“被他看见这一幕我该怎么解释?我会不会被当做夺人身体的魔物啊……”
“喂,乔,我进来了啊。”说完就听到门口一声闷响,阳光顿时毫无障碍地照进了这间正在上演悲喜剧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