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舒窈毕竟不是蠢货，基本的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她看着夜魅，上下打量着她，最终露出一个笑容，开口道：“夜魅姑娘，今天是我出嫁的日子，从此我就该相夫教子，以夫君的荣辱为荣辱。但说实话，我其实更羡慕你这样，这样被大家尊重的女子！”
    夜魅顿了片刻，冷声道：“谦卑会让人赢得好感，努力会让人获得尊重。”
    她所有得到的这些尊重，也都是自己努力了许多年，得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去修习自己杀人的本事，去研读各种书提高智慧，与高手斗智斗勇，bi出潜力。
    所有的这些，都不是凭空获得。自然的，她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细细咀嚼起来。
    就是北辰奕和孤月无痕的神情，都深了深。而北辰邪焱走进门，也正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眼神看向夜魅。
    而夜魅的身侧坐着孤月无痕，夜魅不曾看他，他便也收回了眸光，找了个地方坐下。
    林舒窈听着，沉默了一会儿，皱眉开口道：“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愿意努力，也许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像您这样吗？”
    “虽然并不一定努力就会成功，但是……”夜魅看向她，嘴角扬了扬，“只要肯努力，肯坚持的人，轻易不会被命运辜负！”
    她说着，冷声继续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与众不同的闪光点，没有人生来就注定平凡。你的闪光点，在未来的日子，你也许会发现它，而不管是在任何时候发现，都不会晚。”
    这世上有天才吗？
    有！
    但是优秀的人，却远远比天才多。不是天才，却凭借努力变得优秀的人不少。而堕落、荒废了自己能力，以至于一生庸碌的天才，也比比皆是。
    所以，人生最重要的，终究是努力。
    “我明白了！”林舒窈细细思索之后，感激的眼神，看向夜魅，“谢谢您不计前嫌，对我说这些！既然这样，我也有一些浅薄的看法，是关于我自己的看法，我想告诉您！”
    夜魅点头，冷声道：“你说！”
    她这话一出。
    林舒窈凑到夜魅耳边，看样子是想耳语。夜魅冷锐的眼神，很快地扫了一眼在座内力高强的几个男人身上。
    眼神的警告意味很明显，就是让他们封闭自己的内力，不要偷听。
    北辰邪焱，孤月无痕，北辰奕，也都是有风度的男人，女儿家要说私房话，他们当然不会偷听，于是也都封闭了自己的内力，眼神看向旁处。
    而林舒窈，在夜魅的耳边，轻轻地道：“您知道吗，像我这样，嫁给不爱的人，真的很悲哀，我觉得我人生已经完了，再也没有什么盼头了。夜魅姑娘，我想告诉您，未来不管为了什么，您都不要像我一样，嫁给不爱的人，千万不要！”
    说完这话，看着夜魅眼神微变，林舒窈便退开了。
    夜魅愿意对她说那些话，那就证明夜魅是个好人。这样不计前嫌对自己好的人，林舒窈不希望有朝一日，夜魅的人生也跟自己一样，陷入不幸。
    她眼角流下一滴泪，端正了体态，盖好了红盖头，在侍婢的搀扶下，往门外走，像是在完成一场仪式。
    很多人都只以为，这是她舍不得出嫁，舍不得自己的父亲，所以流泪，而这仪式感，是因为女子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
    但是夜魅看懂了，这滴眼泪，是林舒窈在哀悼自己悲哀的人生，用这样的仪式感，为自己的爱情做祭奠。
    送嫁队伍，就这样出发了。
    不知不觉的，夜魅起了身，送林舒窈出门，看着来迎亲的新郎将林舒窈的手接过，夜魅也跟着送嫁的队伍，走了很远。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舒窈对夜魅说了什么，但是看着夜魅此刻的反应，大家都明白，林舒窈的话，一定给夜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因为这时候的夜魅，这样的行为是反常的，她的神情，甚至是有些恍惚的。
    等到林舒窈的队伍走远。
    司马蕊上前来，轻声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没事吧？你这样恍惚，难不成是她威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