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琢磨人情世故,这话一讲就跟炫耀似的,赵盈锐一时接不上话。
赵盈锐不大认识李在德,不知道他在宗人府对着墙都能念经,眼看着李在德又不理他了,心里感慨这多亏是个被摄政王青眼有加的皇族,不然在官场上怎么混的。
那坨骑马的大银锭又走过去,赵盈锐呵呵两声。
军器局的人忙了一天才把白杆兵所有火器归置整齐。
赵盈锐想跟李在德搭话,李在德背着装工具的大包,突然一转身,吓赵盈锐一跳:“在德兄?”
李在德的镜片反着夕阳金红色辉煌的光:“你听见了么,pào声。”
赵盈锐皮肤起粟:“啊?”
李在德面向正北开平卫的方向:“火pào。”
赵盈锐一愣:“开平卫的pào声咱们听不见吧……”
金红接近热血颜色的夕阳挡住李在德镜片后面的眼睛,赵盈锐感觉到了他的笑意:“天佑大晏。”
李在德对着开平卫的方向出神。
有人告诉他,他的火器能救更多人。
赵盈锐合上厚厚的簿册,命中书省的人带回去:“我正好要回研武堂待命,咱们同路。”
李在德颠一颠身上的大布包:“我要回家一趟,工具都在家里。”
赵盈锐点头:“那咱们先去你家。”
赵盈锐从来没见过李在德家如此曲里拐弯的胡同,迷宫一样。跟着李在德左拐右拐,心惊肉跳地害怕突然迷路就再也走不出去。李在德轻车熟路地走回家,打开锁,推开门。家里许久没人,迎面扑来冷硬的风。没有老王爷天天收拾,一点活气儿都没有。
李在德怅然。等老头子好了,就回家来,继续天天过日子,把灶暖起来,夏天还在院子里乘凉吃饭。这是他破破烂烂的,最离不开的家。李在德发愣的瞬间,赵盈锐一声尖叫:“李在德!”
李在德没戴眼镜,特别迷茫地一回头,一枝弩箭擦着他的脸过去。李在德只是觉得脸上一刹那似乎被小虫子叮了,再下一刻,灼烧的痛yǎng咬着他的脸,李在德伸手一摸,手指上黏黏一层稀薄的血。
赵盈锐是何首辅的外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刺客!为什么会在这种贫民胡同里行刺?李在德好像在发愣,一只手在大布包里掏,赵盈锐喊得声音都变调了,一把扯住李在德:“快跑!”
李在德家中只有两间屋子,同时冲出人来,手里拎着刀。赵盈锐热血上头,拖着李在德就跑。小院门外一声断喝:“趴下!”
赵盈锐正好绊倒拽着李在德趴下去,一杆黑血色的长qiāng从门外瞬间呼啸而至,一qiāng把一人钉在墙上,屋顶簌簌掉土。
银铠的少年将军冲进院子一转qiāng杆拔出长qiāng,锃亮的qiāng头一下划开四合暮色。另一个刺客用弩箭瞄向李在德,马又麟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