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
曾芝龙一顿,什么意思?王修搂着李奉恕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一听便眼泪滔滔。
李奉恕在背太祖实录。
曾芝龙手上的皮带小蛇一样缠住摄政王的手,白敬冲上前一捏摄政王的手腕,太宗皇帝的乌金雁翎刀闶阆一声跌入雨水中。
王修在背后箍着李奉恕的腰,在大雨中嘶喊:“殿下!您清醒一点!陛下还小,江山社稷需要您!若是陛下出了闪失,江山社稷出了闪失,您更没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曾芝龙在面前制着李奉恕的手:“我从宫中来,现在宫中乱作一团,陛下一直哭。”
摄政王仰头,发出一声贯穿胸腔的痛苦的哀嚎,冲出雷暴,天地之间激dàng。
王修,白敬,曾芝龙全都跪下,王府守卫齐刷刷下跪,只有摄政王屹立着,雨水冲刷他的脸。
周烈和宗政鸢夺门而入,只能跟着跪下。摄政王转身,低头不语。王修惊觉老李可能是在看他,立刻抬头,却惊悚地发现,李奉恕眼神不对。
神情涣散,毫无神采,好像在看自己,却聚不到自己身上。王修心里瞬间揣测七八分,不敢接受。李奉恕伸出右手,雨水顺着他的斑驳的手指往下滴,滴到王修的脸上。王修立刻起身,扶着他:“殿下,进内堂,先进去。”
白敬捡起雁翎刀,跟宗政鸢一对视,又看周烈。周烈摇头。
摄政王湿淋淋地坐在正堂,坐在全暗的天色里,窗外一道一道霹雳明明灭灭映着摄政王的脸,仿佛他是远古的神祗,高坐云端,手握生死,脚踩众生。
白敬恭敬地把雁翎刀奉上,摄政王举着雁翎刀,沉默许久,归刀入鞘。
“都是孤的错。一切都是孤的错。孤既未能摄行朝纲,亦未能总领政事。上对不起天地祖宗,下对不起黎庶百姓。孤……是时候补偏救弊了。”
堂下五人大气不敢喘,摄政王深而远的嗓音在冷寂的堂中回dàng:“白侍郎,孤记得你当初差点捉拿高若峰?”
白敬垂首:“正是。”
摄政王表情冷峻:“孤要高若峰。”
宗政鸢一动,周烈猛地抓住他。宗政鸢挣脱周烈,直直一跪:“臣请命剿贼,定不负殿下所托!”
摄政王谁都没看,只是凝望虚无。宗政鸢冷汗滚滚,帝国太需要一次胜利,李家也太需要一次胜利!挖祖坟如此奇耻大辱,谁能忍?如此重任压给刚刚出狱的白敬,万一白敬失败……
白敬面容肃整,一撩前襟,直挺挺跪在摄政王面前:“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臣领命!”
摄政王握着太祖的玄金雁翎刀,表情淡漠:“你拿着。凤阳的官员,不要留了。”
白敬起身,接过雁翎刀。
“此次不发邸报,南京辖下四十九卫归白卿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