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摄政王一抬手,司谦立刻把话咽回去。
白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里当了许久瞎子,其余四感极其锐利。他一抬头:“谁在门口站着?”
摄政王沉默。
司谦拉着白敬的手一门心思想把他拽出牢房,白敬却站在门口,不动了。
他和摄政王之间,只隔着木栅栏。
司谦额角冒汗,他震惊地发现自己拽不过白敬。白敬被关了这么久,泡在黑暗里天天坚持锻炼,肌肉骨骼完全没衰弱,心xing简直如钢锻铁铸。
摄政王沉静平稳的声音缓缓道:“白侍郎。”
司谦感觉白敬全身倏地僵硬。白敬下诏狱之前,就是兵部侍郎。这已经是个很遥远的称呼了,司谦都一阵恍惚。
摄政王的声音带了安抚的笑意:“白侍郎,我是大行皇帝六弟,鲁王李奉恕。”
白敬低下头,过了半天,越发嘶哑:“陛下……不在了啊。”
司谦急得发昏,改口白爷爷!陛下好着呢!您咒谁啊!
“我替先帝来接卿出去。也替先帝跟卿道个歉。”
白敬声音发抖,强压哽咽:“臣惶恐,臣不敢。”
摄政王向牢房里的白敬伸出手,轻轻问:“爱卿心冷了么?”
白敬抬起头,他看不见,但是正对着摄政王的方向:“血不冷,报国之心不死。”
摄政王的手还伸着,白敬紧紧握住,抬起脚,走出一丝光也没有的牢房。
白敬衣衫单薄,又自惭形容狼狈,摄政王解下披风给他披上,亲自扶着他上了摄政王车驾,过一会儿才总算是看清了白敬什么模样,每次从yin暗的诏狱出来,猛一见光他的眼睛都不太舒服。白敬在诏狱呆久了,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卫生状况的确不佳,出诏狱之前司谦想办法收拾了他一下。有皮肉伤,没好全。脸上缚着一条黑纱,挡不住周正的好相貌。尽管司谦有心照拂,白敬依然非常虚弱。摄政王让他不必拘泥虚礼,他顾不上仪态往后一倒,半昏半睡过去。摄政王立刻命人去请鹿太医和汪太医,两匹快马离开浩dàng的皇家车驾仪仗。
马车摇摇晃晃,李奉恕不爱坐。他最喜欢一个人骑马,骑着飞玄光全力奔驰,天地都辽阔。背后是王修更好,吓得只能搂着李奉恕的腰,脸顶在李奉恕背上,一动不敢动。
……最近王修也是够忙的。琢磨那个相术,不停地核实从山东送来的帐,说是跟陈冬储学了盘账的技巧,成宿成宿打算盘。他是穷怕了,钱上的事,谁都不信。又要反着琢磨相术,很有成果。在大街上猜测一个人的职业,基本都中。再深一点,揣测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所思所yu,真的快跟仙儿一样了。
摄政王想着他那副小样,微微一笑。
鹿太医今天不当值,在家里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