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旭阳没表情:“应该的。”
李在德很高兴:“快来快来,吃了早饭咱们去市上看看。我没什么可换的,凑个热闹倒是可以。”
早饭吃得四平八稳,李在德一脸朦胧地吃东西:“你这一大早就到了,昨天是不是没休息?”
邬双樨笑:“还好,这两天换防,我能休息两天。”
李在德放下筷子拿起挂在胸前的放大镜再仔细瞄瞄邬双樨的脸。半边脸的疤紧紧地啃着,去不掉,带一辈子。倒没怎么拉扯五官,眉眼还是那个眉眼,英俊得嚣张,大疤成了凶悍的装饰。
李在德心满意足收起放大镜。
旭阳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巡逻,早饭必喝酒,自斟自酌。邬双樨发现酸菜切得细,李在德正好能用勺子舀——他手上一直缠着各种东西,什么伤都有。前儿冻伤长得差不多齐全,指甲还是斑斑驳驳的。李在德手指原本白皙,跑辽东修火器修得红里泛紫。
“你什么时候回去。”邬双樨忽然问。
旭阳拿着酒碗的动作一顿。
李在德怅然:“奋战这么久,能修得差不多了。不能修的……我一定上报殿下。太祖规定五人一火器,根本达不到。”
旭阳沉默。
李在德笑一笑:“都会好的。我们只要再等一等,都会好的。”
吃完早饭邬双樨和旭阳上马,两个人同时看李在德。李在德乐呵呵:“我可不骑马。我刚才问卫所大厨也要去市上换点调料,我坐他的雪橇车。”
大厨有生以来头一次赶着驴车的时候一左一右两匹高头骏马保驾护航……一个游击将军,一个旗总,都不吭声,大厨心惊胆战:“上官们,都去市上啊?”
没人回答他。
李在德坐在大厨后面,有点感叹:“打得不可开jiāo,还能有市。”
大厨幽幽道:“都得活着。”
女真围京,李在德就在京里。女zhēn rén抢够了杀够了临走之前举个幡子“谢李大官人赏”从北方一路嘲到南方,李大官人成为鲁王殿下的代称。李在德在辽东近两个月,竟然没见过女zhēn rén什么样——不对,应该是“金人”。女zhēn rén他还是见过不少的,卢什长,上个卫所的大厨,还有……挺多的。不问真的完全看不出来。“金兵”是什么样啊。李在德模糊地想,其实金兵围京他也没见过真的金兵,和他“父王”抱成一团缩在家里发抖。北京城破怎么办,老王爷想好了,城破他就自尽,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李在德不能死,他年轻,可以跑。当时李在德恨死女zhēn rén,可是他现在又不讨厌卢什长他们。
再说……旭阳还是鞑靼人呢。李在德不知所措,他从未经历辽东这样所有人混居jiāo错得热烈的境地。他举起放大镜,瞄旭阳。鞑靼人出生就会骑马,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