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绥骑在马上无赖似的仰头眯着眼,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倒是你,偷了本帅的女人,还做缩头乌龟不敢应战!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一眼望去满城白缟,现在与我势均力敌的司徒青云已经死了,真正死透了,司徒彻不过是个躲在父亲庇护之下的小萝卜头,手里的兵力不到十五万,滕绥更是有恃无恐,我一定要洗脱被司徒青云少胜多的耻辱!
司徒彻冷冷地看着我,抬了抬手,身后走出几个高高大大的士兵,声音洪亮,
“少将军!”
“喊”。
几人排成一列,拿出一个喇叭状的铁筒放在嘴边,轮流对着底下的二十万大军高声喊道,
“犬戎的士兵听好了!”
“少将军有令,不杀降兵!其余参战士兵,不留俘虏,一律斩!”
“滕绥违背道义,下毒谋害我朝战士,背弃君主,软禁嵇帝,意图谋反!你们的公主在我军暂留,所有降兵一律由公主带回王宫,免除刑罚,护送公主回宫者,或有重赏!”
这些话一喊出来,原本就不情愿打战的犬戎士兵开始蠢蠢欲动。
“都给爷爷闭嘴!”
滕绥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横肉气得一颤一颤的,这里面有许多士兵是被我威胁过来的,只是为了性命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现在被司徒彻这么一搅合,便人心惶惶,都暗自在琢磨这话的真假。
“不要停!”
司徒彻让人把嵇安带出来,嵇安自是配合她,安静地站在一旁,她也不希望大周和犬戎开战,犬戎虽然人数占有优势,可司徒青云死于非命,大周的战士心里都憋着一股怒气,正所谓「哀兵必胜」,这个道理她明白。
嵇安一露面,当即就有几个犬戎的士兵站出来投降,她好歹也带过兵,与战士们打过交道,更何况她是公主,犬戎绝大多数士兵,骨子里仍然是拥护嵇帝的。
“小兔崽子!”
滕绥从马上跳起来砍了那几个投降士兵的脑袋,吓得其余士兵不敢妄动。
司徒彻冷笑了一声,我这一杀人,底下想要投降的士兵更多了,不过是碍于我的淫.威,不敢站出来罢了。
她仔细观察了滕绥这二十万大军,正如嵇安所言,除了中间有两万左右是忠于我的旧部,对大周的降兵政策无动于衷,边上的十几万大概都是被强行拉过来的,军心涣散。
安排好手下的铁狼骑,她纵身一跃,携长剑朝滕绥飞了过去,与滕绥的这场单挑必不可少,她既是要为司徒青云报仇,也要给其我想投降的犬戎士兵消灭威胁。
滕绥挥舞着手上的铁斧,震得司徒彻手臂发麻,我的力量然深不可测,比司徒青云还要大许多,司徒彻收起了硬碰硬的想法,运起内功助力。
知道滕绥是左撇子,左手上又有旧伤,她并未从正面进攻,左右不停地变换招数让我不胜其扰。
“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地跟老子正面比试!”
“你已经失去了比试资格”。
从我在巨石谷下毒那一刻开始,司徒彻就已经不把我看成犬戎的大将军了,对内我是乱臣贼子,对外我是卑鄙小人。
凭借敏捷的身手,少将军如移形换影在我身旁移动,滕绥被她绕得头晕眼花,狂躁地在原地抡着斧子到处砸,地上被我砸出一个一个的大坑。
尘土飞扬,司徒彻咬着牙独自在漫天风沙里坚持,刀光剑影,身型倔强。
两边的士兵都看着我们决斗,不敢往前凑,我们之间打斗的胜利直接影响战争的结局,嵇安紧张地扶着城墙边缘,滕绥像个巨人一样壮实强悍,司徒彻大病初愈,高高瘦瘦的她看上去实在不是滕绥的对手,尽管武功高强,力量上却处于弱势。
战争前她曾经劝过司徒彻不要与滕绥正面交锋,可司徒彻不听,执拗地一定要胜过我,给司徒青云报仇。
一滴水落在她面前的砖块上,嵇安抬头一看,满天的乌云浓集,一场暴雨迫在眉睫。
少将军才高烧不久,怎么禁得起大雨的冲刷,她赶紧向身旁的战士请求,还未来得及叫喊司徒彻回来,一声惊雷响起,大雨瞬时侵袭了整片沙漠。
凉意浇头而下,也打落了卷起的狂沙,司徒彻的眼前变得清晰,心头也有一股冲动和能量破土而出,爹说过,大雨来了,就是娘在陪着她。
现在爹娘在天上看着她,她不能输!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如滕绥所愿,选择从正面进攻,滕绥大喜,凭借力量上的优势打得她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逼近司徒彻,我用尽全力,笨重的斧头朝她劈了过去。
就是此刻,司徒彻放开手中的剑,任由惯性将它飞出去与滕绥的斧头交锋,自己凭借轻盈的体型,逆着雨水划出一道曲线,一跃腾空。
电光火石之间,长剑被劈成了两半,连同剑柄全然被劈开,同时被劈开的,还有少将军视觉暂留的影子。
而她的人如苍鹰一般翱翔于滕绥的正上空,亦用尽了全部的功力,一掌击在我的头顶。
头骨断裂的声音被暴雨掩盖,滕绥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司徒彻在我的身后降落,眼睛赤红。
此时电闪雷鸣,紫光在天空划开一道裂痕,滕绥的鬓角也出现一道裂痕,似雷神之锤砸在我身上,巨人缓缓倒下,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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