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阿姨您直说就好了。”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呀,你就别跟胖丫讲了,我答应她不跟你说这些的,她要知道了得跟我闹好久的脾气。”
江珂抿抿唇露出个笑:“好。”
秋母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了句:“我跟你说这些都是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小珂呀,你要明白,你家里那边是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早点做好打算对你跟胖丫都好。”
“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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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珂从厨房到秋安白房间的那一小段路上竟然有一瞬间的晃神。
跟蒋燕坦白的事,她不是没有想过,事实上,从秋安白对她说要去跟秋父秋母坦白两人的事时,她就在考虑了。
只是这不像一项考试,准备的时间越久,准备的越充分就能过关。
蒋燕于她来说,真的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从前她无论如何都想跨过去,让蒋燕看到自己认可自己,时间越久只能越证明,那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到现在,她慢慢喜欢逃避一些东西,在秋安白出现之前就这样了,不较真,没追求,按部就班把自己时间塞满,她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想象不到自己在走一条出口是怎样的路。
秋安白是个意外,打乱了她,也否定掉了她一再逃避的决定。
明明以前觉得可以凑合过去的谈话,她会开始思考较真,她会反驳蒋燕,她会提出自己的想法,不再做一个毫无生命表现力的提线木偶。
要真说起来,她是害怕跟蒋燕的对峙的,也害怕争吵带来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那一层凉薄的关系上更加雪上加霜。
真正到了现在,经历过了,才发现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有时会想,以前的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呢,天生对蒋燕作为自己母亲威慑力的屈服,还是因为从小到大身边就只有蒋燕一个人,所以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让她厌恶自己。
蒋燕给她的陪伴其实并不多,要真正算起来,她不是没了蒋燕不能活,那些依赖多是她强加给自己的心里安慰。
秋安白会陪着她,虽然这个家伙有时候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但只要她答应了,认定了,就会做到。
她第一次那么热切的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人那么热切的喜欢着。
可她又在逃避了。
只想一直这样过下去,蒋燕会给她什么答复她心知肚明,她不想现在这个温暖的景象被打破。
一拖再拖,说是希望能有时间给自己做足准备,出柜成功的几率更大,但这做的准备究竟是对于蒋燕方面的,还是给自己心理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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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安白闲来无事在房间里翻到了自己小时候写的日记,趴在床上读着读着乐出了声,随后才听到房门开关的声响,偏头一看,江珂已经来到自己旁边了。
“你看什么呢?”
秋安白本来碍于羞耻心,下意识是将日记本给捂上的,但江珂凑近发丝滑落蹭到了她的脸颊,那一瞬的触感让她觉得,给江珂看看也没什么,反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总所周知,小时候的自己不等于现在的自己。
秋安白移开了捂着自己日记本的手,展露在江珂面前:“就以前小学写的东西,觉得那时候自己的想法挺有意思的。”
江珂掀开被子爬上床,搂住秋安白,就着这个姿势看起了那个本子。
【昨天秦晓把我的海绵宝宝捏破了还不给我道歉,我骗她说我把会生孩子的海绵宝宝装了一杯子偷偷藏到了她家里,迟早有一天她家里会被海绵宝宝淹没,秦晓回去找了一晚上没有找到,今天竟然哭着来跟老师告状,她真蠢。(我最讨厌爱哭包了)】
江珂看完嘴唇勾了勾:“秋安白,你小时候这么坏啊。”
“哪有,”秋安白撇了撇嘴,从江珂手上拿过日记本扔向一旁:“那不也是她先欺负我的。”
秋安白一偏头,看到江珂弯起的眉眼,心里上来一股气,抬手就去掐她的腰:“我不坏,是她太蠢了!”
江珂怕痒,躲了一下没躲过,只能去抓秋安白的手,笑着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秋安白手被制住,没了攻击力也泄了气,倒在了床上,两人侧身躺着,四目相对。
闹了那么几下。秋安白喘了几口气呼吸才平复下来,她目光盯着江珂的眼没松,嘴里说着:“真的,她真的很笨,我后来还听说她跟她妈妈闹了好几次说要搬家,她还威胁我要我把那杯海绵宝宝从她家拿出来。”
江珂听到这儿,没忍住笑了。
秋安白像逮到了证据的警察似的,眼睛发亮:“你看你看,你也觉得她很蠢对吧?”
江珂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表情立马恢复正常没再让秋安白借题发挥:“那人家还是个小孩呢,天真点很正常,后来呢,你没给人家道歉?”
或许是对视时间过长,秋安白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目光别扭的往枕头上偏了偏:“我凭什么要道歉,后来是被她烦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告诉她说那杯海绵宝宝已经被我拿走啦。”
“还有点良心,没让人家留下童年阴影。”
秋安白被她这一打岔,差点忘记问更要紧的事了,她在被子里拽了拽江珂的衣角:“对了对了,我妈跟你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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