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怎会在棺材里?”她不解道。
祝彩衣没有回答,她的眼神忽然阴沉,反问:“碧月,你们今日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语气极其严峻。
能让师姐露出这种表情,可见事情绝不简单。
云碧月也深受感染,莫名紧张起来:“师姐,怎么了?”
祝彩衣大约也知晓自己的语气有些重,随即又将声音放柔,徐徐道:“我晚上修炼时,唢呐声又响起来,我跟着僵尸们进了村,原想这次定要好好探一探那人的底细,谁知就看见四只僵尸抬着一口棺材进了村长家。”
“我担心你们出事,也跟进去,一眼瞧见你从房间里出来,梦游似的自个儿躺进棺材里,被它们抬着走。我跟到半路又听见你突然大喊大叫,虽然想立时将你救出,但为防打草惊蛇,只能藏在一旁按兵不动,等它们离开后,才将你救出。”
说完,便为自己出手太迟,害得云碧月在里面担惊受怕而懊恼不已:“碧月,对不住,让你受惊了。”
看来,她需要更多地补养,尽快回归到鬼王巅峰状态,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才不会像今天这样束手束脚。
夜间的寒风从云碧月身旁卷过,凉意像蚂蚁似的窸窸窣窣爬上她的后脊,让她冷不防打了个颤。
“我是自己躺进棺材的?”她白着脸,拢紧衣裳,下意识地往祝彩衣肩膀上靠,向她寻求庇护。
祝彩衣伸出双手揽住她,宛如一大团软和的红云将她包裹住,阻隔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嗯。”她面含忧色,“你当时的状态和那些村民被/操控的情景很像。”
云碧月发现师姐从始至终都少提了一个人,便忐忑地问:“孟咸呢?他也被/操纵了?”
他就睡在她隔壁,她既然能被僵尸抬出来,他也未必能幸免。
然而祝彩衣却道:“我没看见他,僵尸似乎只抬了你,没动他。”
这就过分了!只抬我不抬他,怎么僵尸还带双标的?
云碧月不高兴地掐着腰。
“所以你白天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会被/操控?又为何独独要将你活埋?”祝彩衣再度追问。
“这我也不知道啊!”
云碧月将自己一整天的行踪以及调查到的线索尽数告知,让师姐帮她分析。
祝彩衣立时陷入沉思:“敲?你确定女孩的父亲从始至终就说了这个字?”
“没错。”云碧月万分笃定,又苦恼道,“你说他到底要我敲什么?鼓?锣?我也没在村里看见这类物件啊!”
顿一顿,又发散思维:“那幕后之人是用唢呐声控制僵尸和村民,难道他是让我敲响东西,来打断唢呐声的操控?”
“这个‘敲’也未必是指敲击,‘敲’字分开是一个‘高’和一个‘攴’,也可能特指某个名字里有这两个字的人或物……”祝彩衣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她们苦思良久,仍没有任何头绪,只好先搁置不表。
最后,云碧月道:“其他村民都很排外,不肯搭理我,我拢共也就同这几人说过话,难道幕后之人在他们中间?”
若是这样,其他都是孩子,只有小女孩的父母最值得怀疑了。
“其实有人比他们更可疑。”
祝彩衣同她对视:“你也说了因为那名修仙者的死,导致村民极度排外,所以为何村长却偏偏愿意收留你们?”
“师姐,你是说……村长有问题?”云碧月脸色大变,她想起自己和孟咸午饭时都吃了村长做的鱼,若是他有问题,那些鱼……
她哭丧着脸看祝彩衣,将吃鱼的事说了出来。
祝彩衣听后,连连点头:“可能就是这些鱼里加了东西,吃了就会受到操控,但这东西也会改变鱼的味道,他才会放很多盐去味,所以做出来的鱼特别咸。”
“可孟咸也吃了,他怎么没事?”
“他只是没被抬到这里来,未必就没事。”
祝彩衣皱眉:“你就睡在他隔壁,僵尸把你抬出去的时候可是发出很大的声响,普通人都能听得见,何况以他元婴期修为的五感是凡人的百倍,不可能无所察觉,但他始终没从房里出来,我猜他现在也身不由己。”
“那他岂不是比我还危险?”好歹她有师姐相救,孟咸却孤零零地留在村长家,云碧月不由担忧道。
“应该不会。”祝彩衣凝眸看她,“幕后人让僵尸将你活埋此处,可见他对你下了杀心,但他没有对孟咸这么做,说明孟咸对他另有用处,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靠!这么多人为何只杀我?我上辈子杀他爹妈了?”云碧月愤愤道。
“或许是因为你同那女孩的父亲接触过?”
祝彩衣叹了口气,“算了,先去村长家看看,我的猜测是对是错,一探便知。”
村子里,已经三更天,家家大门照旧紧闭,僵尸们却和昨夜不同,明明没有听见唢呐声,仍像接受了命令一般,晃动着身躯漫无目的地巡逻。
村长家门口,三只高大的僵尸从旁经过,眼前飞快掠过一阵红风,空气中弥漫着几丝血腥味。
僵尸们抽动几下鼻翼,浑浊无神的眼珠缓慢地转了一下,发狂地追着那味道往前跑。
它们消失之后,一道白影立刻从另一边墙角溜出来,推开村长家的大门,径直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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