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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扇门莫非就是梦境的出口?
    云碧月轻轻一碰,门自己就开了。
    她将脑袋伸进去窥看,门里连通着一条宽敞的走廊,头顶亮着暖白的灯光。
    这就是他们来时的长廊吗?
    云碧月记不起来,但她越看越觉得像,踟蹰了一小会儿,便走了进去。
    ……
    祝彩衣和师姐过了不下百招,对方渐渐力不从心。
    祝彩衣一点脚,同对方分开,踩在附近一支未断的竹枝上。
    “就拿这招作为结束吧!”
    她将鬼气附着在赤渊剑上,断掉的剑尖指向苍穹,猛然脱手。
    赤渊裹着漆黑的浊雾刺进高高的云端,在天际轰然炸开,云层瞬间变得乌黑一片,数不清的黑色剑雨天女散花般滂沱而下,长了眼睛似的只从师姐的身体里穿过,坠在地面绽放出一朵朵黑色的彼岸之花。
    雨歇之后,天光骤亮,云又见白。
    祝彩衣抬起手,赤渊拖着长长的红尾,像流星划下,落回她手中。
    师姐仰面栽倒,躺在盛开的彼岸花田里。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却像受了致命的重伤,形影快要维持不住,越来越朦胧。
    “这……是什么招式?”
    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向祝彩衣询问。
    祝彩衣收回剑,从竹枝跳下,向她走近:“这是我在无间地狱里修炼时,冥思苦想出来的剑招。那些剑雨从你身体里穿过时,看起来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却是在吸收你的灵魂。那些黑色的彼岸花,都是由你的生命浇灌而成。”
    说是吸收灵魂,实际上是可以吸收任何支配意识的能量。
    人的意识由灵魂支配,伪物没有灵魂,是由魇魔的念力仿制本体创造出来,于是念力就是她的灵魂。
    “真厉害!”师姐毫不掩饰地赞叹,不仅是性格和招数,连本体对剑道的崇尚都模仿得一般无二,“有名字吗?”
    “还没有。”祝彩衣神情悲悯,一番对战下来,她不再只将对方当做普通的伪物,而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师姐的眼珠微微滚动几下,片刻过后,奄奄一息地笑道:“不如叫‘死亦何哀’可好?”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的确是个好名字。”祝彩衣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面柔柔地笑了笑,身体逐渐透明,归于虚无。
    她身下的彼岸花也迅速凋零,随风消散。
    祝彩衣回到云碧月所在的位置,发现人不见了,脚印一直绵延到不远处,一扇悬空的木门前。
    祝彩衣眼神微暗,面色有些不豫。
    说好原地等她,居然溜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她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进去。
    开始只是一条普通的白色走廊,地板光滑透亮,能照出她的身影。
    走了没多一会儿,两侧陆续出现紧闭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她从来没闻过的味道,很是刺鼻。
    走廊尽头有人影出没,他们穿着祝彩衣从未见过的白色大褂,脸上用面巾捂着。
    那面巾材质不明,不像布帛,不像丝绸。样式又古怪,长方一小块,遮住鼻子和嘴巴。左右两端各有一条白色小绳,用时套在耳朵上,不用时轻轻往下一拽就脱下来了,倒是方便得很。
    除此之外,有的人还推着一个带轱辘的四方铁块,像是放东西用的,上面摆了好多瓶瓶罐罐,每个都贴了标签,但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得。
    他们从祝彩衣身旁走过,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
    这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祝彩衣好奇地穿进一个房间,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脸容憔悴地躺在床上,旁边的架子上倒挂着大半瓶白色的液体,瓶口插着透明的细管,细管前端连接着一枚针头。
    一个同样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的女人正拿着针头毫不留情地往老太太手上扎。
    老太太对面的床上坐着一个小孩儿,双腿放在床沿晃荡,上方也挂着一个盛装白色液体的瓶子。
    一个中年男人陪在他身旁,看样子应当是他父亲。
    白大褂女人扎完老太太之后,又去扎小孩儿。
    那小孩儿哇哇哭叫起来,中年男人搂着他一味哄着,却根本不阻止白大褂女人。
    祝彩衣眉头紧蹙,退出去,不忍再看。
    她沿着走廊不知走了多久,总算在拐角处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衫。
    云碧月还没发现她,一直自顾自地往前走。
    祝彩衣没有打草惊蛇,无声无息地跟在云碧月身后。
    她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云碧月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是那么陌生又熟悉。
    这里是她穿越之前所在城市的中心医院。
    以前阑尾炎手术的时候,她曾经在这里住过院。
    云碧月按照记忆找到自己住院的房间,门内隐约传出一男一女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他们的声音很沧桑,一听就是上了年纪。
    云碧月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脸上戴着氧气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她个头儿不高,中等身材,之前留的齐耳短发由于太长时间未打理,已经长到肩膀。脸上带点儿婴儿肥,长相还算清秀,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也是小家碧玉。
    病床前坐着一名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眼袋乌青,眼角还挂着泪痕,向来油光水滑的乌发填满银丝,明明才四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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