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视频画面还在继续,白大褂跟顾以羡打针的同时,徐星奕戴着手套的手突然捏上顾以羡腹部流血最多的地方……
只见画面中,刚刚还垂头闭眼的顾以羡猛然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眼角下垂,浑浊不堪,她微张着嘴,痛苦地皱着眉,视频有声音,燕归听到顾以羡痛苦的呻|吟声隐隐传来,她的声音很小,连喊都喊不出来了,燕归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疼碎了。
徐星奕的手套瞬间被血染成了红色。
“艹!艹他妈!老子他妈的一定亲手宰了这个傻逼!”温质彬一双眼睛通红!那架势就像是想直接钻进视频里把徐星奕千刀万剐。
燕归铁青着一张脸坐在那,握拳的手感觉到指甲掐进肉里,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五指微微曲起,死死抠住桌角。
任悠然下意识看向燕归,见她颤抖的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燕归赤红着双目,胸口不停起伏,却怎么都压不下那不停涌上的令人窒息的抽痛,疼得她几乎要两眼一黑直接晕过去。
视频不长,短短几分钟,看得出经过了剪辑,但已经足以达到效果。所有此刻在会议室里看到视频的刑警们全都愤怒了,尤其是特勤队的队员们。顾以羡当了一年半队长,她在队里建立了坚不可摧的威信,这些队员们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长被如此残忍的对待。
温质彬往前迈了一步,看着任悠然:“任队!”
任悠然打断他的话,转而对技术科的同事说:“回去告诉你们科长!我不管你们用多少人力资源,花多长时间,这一次,务必把黑客的定位给我揪出来!揪不出来你们都给我回家别干了!”
技术科知道她真的动了火气,不敢怠慢,立刻说:“是!”
任悠然又看向温质彬,冷声道:“带着你的人去做准备,等我消息随时去把徐星奕的狗头给我拧下来!”
“是!”温质彬高声答道。
说完,他看了眼一动不动坐在那的燕归,他想说什么,但也知道此刻没有任何人能够和燕归感同身受,他们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于是就不说了,温质彬带着其他人离开会议室,把空间留给燕归和任悠然两个人。
人都出去了,任悠然担忧地看向燕归。
燕归突然抬手死死按住了胸口,脸色苍白的可怕。
“言姐!”
任悠然吓了一跳,猛地扑了过去,问:“你没事吧?”
燕归死死咬住后槽牙,默然摇摇头。她想开口说话,但胸口那要命的窒息感始终无法驱散,疼得她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任悠然看她这个一口气顺不上来的样子,急的眼眶发红,最后干脆轻轻拍着背给她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归突然猛吸了口气,那口堆积在胸口的浑浊气似乎终于吐了出来,她像个溺水之人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言姐,言姐。”任悠然不停叫她,生怕她听不见。
燕归松开抠住桌沿的手指,冲任悠然挥了挥,示意她不用着急。只是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着拳,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昭示着她如今真实的心情。
任悠然难受的不行,咬牙切齿的说:“让我抓到他,我一定亲手把他砍碎了!”
徐星奕在顾以羡身上留了多少伤,她就要一个一个算回来!
燕归抬眸看她,见她一双眼睛通红,眉间全是戾气,知道她脾气上来了,这些话不是说说而已。于是抬手按住她的手背,燕归提醒她:“你是个警察。”
“可我也是个普通人!”任悠然脸上的戾气毫不掺假。
燕归不说话了,她劝不出什么,因为她自己的心情只会比任悠然更糟糕。
不得不说徐星奕真的是够狠也够精准,他比任何人都更懂打蛇打七寸,捏住人的要害就往死了整。他报复别人也不是直接来,而是从这个人的挚爱下手,最会拿捏人心!
他今天把燕归绑起来折磨一顿,对她的杀伤力都不如让她亲眼看到刚才那副画面。折磨本人算什么?折磨她们身边最重要的人才能让她们好好体会什么是痛不欲生。
燕归又闭起眼深吸了几口气,她攥住任悠然的手,像是寻求支撑一般,而后说:“去你办公室,我突然想到了。”
任悠然被她一下弄得有点儿懵:“想、想到什么?”
“羡羡可能在什么地方。”
……
任悠然办公室里,燕归用红色记号笔在滨河市西南角画了一个不小的圆圈。
“这是……西山道?”
燕归点头道:“还记得徐星月被撕票的地方是哪儿么?”
任悠然想了起来,林凯前两天才说过,就在西山道上。西山在滨河正西边,从南至北连接上云雾山脉,炸死俞丽芬的时候剧组正好在西山北侧取景。
燕归恢复之前的冷静,她指着西山道,说:“我之前说过,我们应该想,为什么徐星奕做前三起案件时不选其他地方。这个答案也很好给出,因为他第四起案件的地方是一开始就确定好的。”
“你说西山道?”
“这里对他来说意义不同,因为这里是徐星月被害的地方。对于徐星奕这个需要仪式感的强迫症来说,这是一场送给他妹妹的、大型的献祭。”燕归合上记号笔:“他的目标一共有四个,凶手俞镇远的女儿俞丽芬、当年案件负责人林凯的女儿林乐瑶、现任滨河市刑侦支队长任悠然的女朋友、以及C或者楚言的未婚妻顾以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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