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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简单的尸表和状态检查,燕归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死者是死于高空坠落。
    燕归抬头看了看这栋楼的外观,孟强住在17层,一个足够高、掉下来一定会死的楼层。
    “江望,你俩重点确定一下死者死亡的时候屋内是否有第二个人。”燕归通过蓝牙对讲机和室内的江望联系。
    江望:“收到。”
    燕归没有多停留,而是带着法医的人先回局里尸检。
    孟强的尸体从表面上看就符合高坠死的特征,比如衣着撕裂、纽扣崩落,呈现凌乱的样子。因为尸体在接触地面时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这会导致身上的衣物因外力导致毁坏。
    而这种毁坏也可以区别于人为,李云长把死者的衣物全部脱了下来,一点点观察撕裂口,最终确定这是冲击力造成的撕裂,而非与人搏斗导致。
    其次,孟强的脖子和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骨折,从他跌落在地时的姿势就能看出。这也符合高坠死导致的颈部和四肢冲击骨折。在现场的时候,燕归只伸手在死者的关键骨骼部位摸了摸,就发现他的许多处骨骼都已经严重骨折。
    还有,因为坠楼过程中没有碰到其他障碍物,所以死者体表的损伤也比较少,只在坠落时与地面接触的部分有淤血和擦伤。因为这些淤血擦伤属于生活反应,所以也可以排除死者是死后被人抛尸而下。
    根据这些检查,其实死者的死因基本已经确定,但还需要更详细的证据辅助,要排除他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推下楼去。
    “你俩来解剖吧。”
    燕归还是决定把关键的部分交给两个徒弟,她现在一门心思要好好锻炼李云长和唐萱,所以只要不是非常难办的案子,她都会尽量给他俩锻炼的机会,让他俩多动手多动脑。
    两个学生上手解剖,燕归这个做老师的就在旁边看着,替他们把关,每一个步骤都严谨的很。
    解剖最先确认的就是死者的具体死因,他的多处内脏都已经破裂,长骨严重骨折,足以确认是死于高坠引起的内脏破裂。
    之后就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要确定孟强坠楼的时候意识是否清醒,所以要检测他胃内容物中有没有过量的酒精,或者安眠药等让人陷入昏迷的药物,最后就是再做毒化检验,这些全部排除之后就可以正式确定他是死于高坠了。
    与此同时,痕检那边也有了最终结论。
    燕归把尸检的收尾工作全部交给两个徒弟,出了解剖室之后就看到江望和许泽也已经收工回来。
    “燕老师,孟强家里没有发现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他坠楼的地点是他自己的卧室,我们全部都检查了一遍,全屋只有一种指纹,没有发现第二种指纹,你们这边提取完指纹了么?我们可以直接对比。然后就是窗户边上,发现了被人卸下来的防盗窗。这个小区的安全意识很强,每家每户都安装了防盗防坠窗,这种窗户有一层结实的纱窗遮挡,多数是用来防止家里有小孩儿的爬上窗户失足跌落,要把它卸下来就需要配套的钥匙拧开纱窗上的锁。”
    江望把拍好的照片给燕归看:“但是孟强家里的这个被人为卸了下来,锁上还插着钥匙,能看出是人刚刚把窗户卸下来。我们从卸下来的窗户上提取了指纹,待会儿也可以跟孟强的做对比。”
    燕归问:“有遗书么?”
    江望摇头,道:“任队让侦查组把孟强家翻遍了,没发现任何遗书的迹象。”
    燕归了然点头,道:“法医这边马上就好,好了之后你找李云长要孟强的指纹做对比。”
    手头的事忙完,燕归拿出手机给顾以羡打了电话。
    “羡羡,在哪儿?”
    顾以羡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回局里的路上。”她顿了一下,说:“顾清泉的情况不太好。”
    燕归动作一凝,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下午三点的时候,任悠然接到医院那边的侦查员的电话,说顾清泉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任悠然看了看时间,有些意外,顾清泉貌似伤的比预想中严重,手术两个小时才结束。
    作为关键证人,也是本案受害者之一,警方应该例行对顾清泉进行问话。而且顾清泉作为公安大学的在校生,今天的举动属于见义勇为,滨河市局刑警队理应派代表对他进行慰问。
    但谁去做这个代表?按照职位来说,刚好就是顾以羡最合适,她是刑侦支队即将正式上任的副队长,是最好的代表。但顾以羡不想在医院看到顾泰和顾清泉他妈……
    本来任悠然说她去,但不巧的是,那会儿张晓雯刚带回局里,任悠然要留下问话,抽不开身。
    顾以羡无奈,最终还是决定代表刑侦支队出面。她开着切诺基去了医院,也不出意外的在病房门口见到了顾泰和顾清泉他妈常婉。
    刚看到顾以羡出现,顾泰明显愣住了,惊讶地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顾以羡正眼都没给他,路过他的时候丢了句:“代表滨河市刑侦支队,来慰问你见义勇为的儿子。”
    顾泰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差,指着她气道:“你这是跟爸爸说话的态度吗?”
    顾以羡终于扭头看他,眼神惊讶地问:“你居然知道你是我爸?”
    “你!你、你这个没教养的!”
    顾以羡眼中满是讽刺,抱臂站在他面前,觑着他冷声道:“我是奶奶带大的,奶奶什么都教过我,我从来不缺家教!但是我奶奶也没教过我要对不负责任的父亲笑脸相迎,不好意思,奶奶从来都让我在外人面前不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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