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看着眼前的小山包,眨眨眼,伸手把她连人带被都搂进怀里,哄着:“早餐想吃什么?”
缩成鹌鹑的顾以羡在她怀里拱了拱,就是不再说话。
燕归哭笑不得,试图把被子拽开,但顾以羡从里面紧紧拽着,不肯松手。燕归无法,眼珠转了转,自己也缩进被子里,成了另一只鹌鹑。
两只鹌鹑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的气息,被子里的温度一下子更高了。
燕归:“已经八点了,再不起床今天去衡洲就要晚了。”
顾以羡忍着把脸藏进枕头里的冲动,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你先起!”
燕归道:“好的。”
燕归从被窝里钻出来,捡过胡乱散落在各处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之后把顾以羡的衣服摆好,跟她说一声“我去洗漱,然后做饭。”
顾以羡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说:“我要吃荷包蛋。”
燕归点头道:“好。”
顾以羡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才慢悠悠撑坐起来。她的腰是真的酸,不过好在她身体强健,每天坚持锻炼,体力强于一般人,恢复的也就很快。
穿好衣服下床,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是软了一下,顾以羡一边脸红一边腹诽了燕归两句。她打开窗户通风,外面是雨过之后的清新气味,扑面而来的凉风让人瞬间清醒。
顾以羡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换好之后把旧的抱去卫生间扔进洗衣机里快洗,期间刚好碰到燕归端着刚做好的三明治从厨房里出来,两人脸上皆是一红。
吃过早饭之后,两人手脚麻利地把屋子收拾了下,把快洗过的床单晾在阳台,然后才换衣服准备出门。
上车的时候燕归提议:“今天我来开吧。”
顾以羡先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她这会儿比刚起床的时候自然多了,只脸热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绕到副驾驶。
燕归熟练地驾驶车子上路,顾以羡斜靠着盯着她看,她的短发长了一些,顺直地垂在肩上,开车的时候一丝不苟,跟她平日里在外面时一样清冷。但这副面孔到了别的地方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顾以羡又想到了昨夜的场景。
前方一个红灯,燕归缓缓停下。
顾以羡眼珠一转,叫了她一声:“姐姐。”
燕归转头看她:“嗯?”
“姐姐车技真好。”顾以羡弯着一双桃花眼看她。
燕归只反应了一秒,便知道她话里有话,轻咳一声转回了头,耳尖有点儿泛红:“开车呢,别闹。”
顾以羡调戏完她,自己在那笑得不行。
燕归磨了磨牙,下决心出差回来让她笑到哭。
从滨河到曹达家要三小时车程,她俩上午十点出发,中途休息半小时,到曹达老家时已经快下午两点。衡洲市局已经提前联系了六岭村的村长,让配合滨河市刑警,村长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见到警察还有点儿慌。
六岭村的环境比二道沟村好太多,毕竟是平原乡村,进阶年跟上了发展脚步,不像二道沟村那样地处深山之中,早已习惯隔绝的生活。
村长给她俩大概介绍了下情况,当然是围绕着曹达其人。曹达自幼父母双亡,他十分聪明,但这个聪明劲儿没用对地方,全用在了偷鸡摸狗和不务正业上。他父母在世时是村里的干部,有一年村里烧了一场大火,他父母为了救人死在了火灾里,曹达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成了村里的责任。
村民们仁至义尽,大家集体供他成年之前的生活和读书,但也没人有闲工夫真的去教育他,于是他长成了现在这样。
据村长说,曹达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偷看女浴室,发展到后来动手猥亵过村里的妇女,那时候他已经成年,村长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没有报警,但也切断了村民们对他的特殊关照。
没了经济来源,曹达也不受村民们待见,于是便自己一个人出去打工,混进了社会中。
“他很少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他18岁离家,一直都没回来,渐渐的我们都忘了他了。”村长带着燕归和顾以羡去曹达家,说:“他再回来是两年之后,带了一个女人。”
顾以羡问:“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村长摇头说:“不知道。曹达那次开了辆车回来,那女人一直在车里,进了他家院里才下车,没人看真切。不过有点儿奇怪,这女人从来不出门,进了曹达家之后再没见过,我都以为透过车窗看见的那个影子是看错了。那段时间曹达经常回这边住,但也经常出去,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他也不怎么跟村民们交流。”
“哦对了。”村长一拍脑门,说:“大概半年之后,这个女人就出来了!看我这记性,我见过她呢还!”
顾以羡看了看燕归,从包里拿出一张商陆的照片,问村长:“是这个女人吗?”
村长拿过照片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肯定道:“没错!就是她!她现在变化可真大啊,五年前的时候又瘦又单薄的感觉,就跟好久没见过光似的,整个人都缩水了。”
顾以羡把商陆的照片收起来,又问:“那之后曹达还带过其他女人回来么?”
村长想了想,说:“好像有吧……我不太了解,而且不止女人,还有男人啊,有时候还好几个跟他一起来呢,每次都进了院就关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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