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叔,您怎么来了?”
捋捋已然泛白的胡须,老刘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封信,“棠哥儿啊,有你们的信。”
正想着消息就来了信,陆棠一有些错愕,瞧一眼平平无奇的老刘头,将信展开后刚提起的心才松了下来。
呼!也是,元怿怎么会让个不相熟的菜农来送信,自己真是......等她通读完信件后,脸上露出笑来:“刘大叔,进来喝杯水歇息下吧,麻烦你还来跑一趟。”
“不麻烦,正好我也要来送菜。”嘴上这么说着,老刘头还是跟着进到客栈里,陆棠一给他倒上水,就听他又道:“我和实哥儿是邻居,他人不错,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
“实哥儿怎么了?”王琦放下抹布走过来问道。
“他要和萍娘成亲了,让咱们去参加婚礼呢。”
“是吗!这可是个喜事,得去啊。”
又说了一会儿话,客栈有人来打尖,老刘头起身告辞,二人送别了他自是开始忙碌。待到晚间打烊,陆棠一将此事同洪喜儿她们一说,众人聚在一起商量谁留谁去,说来讲去谁也不愿意缺席这场喜事热闹,最后洪掌柜拍板:“客栈再关一天,大家一起去平安村参加婚礼。”
“掌柜的英明!”
平安村位于欢喜镇下的一个小村庄,离客栈也不算太远,相隔二十几里路,镇上不少果蔬粮食都是从平安村里出来的。
马车驶过村中一处田庄时,洪喜儿挑起车帘看去,直到再也望不到那处田庄方才收回视线。
陆棠一跟着她看过去,却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听王琦道:“这里是不是小时候老爷带咱们来住过的庄子啊?”
洪喜儿微微一叹,继而点头:“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原来,过去洪家在临近村镇都有些田产庄子,后来因着洪大老爷的案子变卖了不少,方才路过那一处正是洪喜儿小时,偶尔跟着父亲来收租查账时住的庄子。
陆棠一看着面上难掩失落神情的洪喜儿,自己也跟着心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一点也见不得这人有一丝一毫的不欢喜。
“以后咱们挣好多钱,给这些田庄子田地全赎回来。”
洪喜儿笑笑,望着她认真模样,不禁伸手摸了摸陆棠一的耳朵。
边上俞菱初轻抬眼皮一瞥,继而见怪不怪地侧过头,起初好不容易习惯两人的亲密都想着成就一番姻缘也不错的她,在受到连棠一都是姑娘的冲击后,竟渐渐又对两人时不时流露出的过分亲昵习以为常。
王琦:“那咱不就成地主了吗?”
俞寒时:“地主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干活。”
“嘿寒时,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几人说说笑笑,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平安村,路上问了两个人,不多时就找到了梁实家里。
彼时,梁实家已经吹吹打打放起鞭炮,他自己则披红戴花站在大门口同来客寒暄,见到她们来立时迎了上来。
“掌柜的!琦哥儿棠哥儿,寒时俞姑娘,你们都来了!真是太好了!”
“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当然要来啊。”
说着,王琦和俞寒时从车上搬下来几坛酒水和几匣子红漆竹木的点心盒子,洪喜儿则直接掏出一张贯票递过去:“阮小姐有事来不了,但是贺礼让我送到了,恭喜恭喜,早生贵子啊。”
“这!这怎么好!你们能来就好,怎么能带这么多东西还有这么多钱!不行的!”
“你收下便是,大喜的日子快张罗忙去吧,我们进去瞧瞧萍娘。”
他还待再让,洪喜儿一摆手:“莫推辞了。”
梁实搓搓手,抱拳长鞠一躬,俞寒时则上前搂住人肩膀:“来,我来给你当傧相。”
喜儿菱初自是进去看望萍娘,陆棠一和王琦在外是男子身份不好在新房久留,两人只说了会儿话便一同出来。
待到洞房中只剩她们三人时,萍娘方才犹豫道:“洪掌柜,你们近来可有大妮的消息吗?”
二人闻言都是一愣,再一想萍娘心善,大妮人也不坏,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总有感情在,便道:“听说她接手了肉铺,日子虽然苦了点但维持父女两人日常花销也够了,而且李柱也老实多了,大妮那个人你知道,虽然是她亲爹但也不惯着。”
萍娘听后默默点了点头,俞菱初瞧她似乎有些落寞便从怀中拿出胭脂盒:“萍娘,我再给你上上妆吧。”
深呼吸,萍娘整了整心情,点头应道:“好啊,这是镇上新来的胭脂吗?瞧着颜色倒是好看。”
俞菱初略一低眉,浅浅笑道:“说是西边来的,谁知道呢,就是看着鲜艳些。”
洪喜儿瞅一眼忽然有些娇羞的人,再看看这胭脂盒,嘶~怎么有点眼熟呢?
另一边,一转眼来古代也小半年了,还从没见过真正田园风光的陆棠一甫一出门便不由被这田间地头里的庄稼作物吸引去了目光。勤奋上进的优秀农学生陆棠一同学走到地里,托起一穗稻子仔细查看起来,这时候没有她们那个年代的速合水稻,看这稻子小穗数多,叶深无毛,又长在清泉山脉地界,应该是粳稻无误,难怪欢喜镇的大米这么好吃。
“今年粮食应该就属咱这地界收成不错吧?”
王琦挠了挠脑袋:“差不多吧,反正自我来到欢喜镇好像就没经历过灾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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