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
桃林深处,仍是那座凉亭,仍是那条灵溪,仍是那盏茶歇,归来的人却意已冷,心已死。
世勋无力的斜倚在亭廊上,端着一盅茶,却无意独酌,眼角湿润着,失神的看着天边;
“世勋”金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只能傻傻的端着茶壶,站在他身后,一脸落寞。
“灿烈!你干什么去!”伯贤追着灿烈从桃花处出来,伯贤现在是凡人肉身,哪赶的上灿烈的天人之速,心中一急,便被脚下的树根绊倒,跌在花树之下。
灿烈此时已经纵身半空之中,轻叹一声,反身回来,停落在伯贤身边,将他扶起,看到他膝上的伤痕,隐隐印出点点血迹,心疼道“每次都弄伤自己。”
伯贤得意的笑道“不然怎么拦住你?”
“难道你不想知道天界的情况吗?”灿烈急道。
“灿,师父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叫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天界。”伯贤缓缓道。
“可是!都十五年了!”灿烈大声道。
“灿,我们这里一年,天上仅是一天,十五天,仅仅是我们父王一个小定。”伯贤表面上镇定的说着,内心也波澜起伏着,他知道,就算是父王不联络他们,白衣波旬一定会来找他们,但也是音信皆无;而且李尔师父临走前反复叮嘱,不可回天界,一定是天界出事了。
“可是,大哥和熵呢?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那饿鬼道,你不是不知道,如此凶险!”灿烈更加急道。
“大哥和熵,我也担心,尤其那灵兽的确是怀玉,却为何在妖神身侧,你以为我不急吗?”伯贤认真道“可是”
“可是为了三界的大义,你却可以不管大哥和熵!!!”一直沉默的世勋大声抢白道“你可以为了三界,隐忍至此,我不能!”说着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碎在地,那破碎的声音,尖厉的划破每个人的心。
“世勋!”伯贤、灿烈、金钟同时道。
“在我眼里,三千大千世界,如何与熵相比?妖神又如何?我就是要找她问清楚,这灵兽是从何而来!暴露般若之识又如何?!只要能换回熵,给她便罢!大不了再入轮回!”世勋边说,边往外阔步而去!
“拦住他!”伯贤膝盖受伤,灿烈扶着他,无法阻拦世勋。
金钟无奈的摇摇头,一个闪身,便拦住了世勋,道“珣,我什么都可以依你,但今天你必须呆在桃花坞。”
“金!今日你要是敢拦我,我便跟你绝交!”世勋瞪着眼睛,吼道。
金钟微微一愣,眼中感慨万千,轻声道“你竟然要跟我绝交”手中的玉壶忽然掉落,不知是心碎的声音,还是玉壶摔碎的声音,这声音痛彻心扉,痛得这四人一时均呼吸不畅,仿若心头压了重石一般。
金钟缓缓吁了一口气,一改往日嬉笑的形象,道“我不会跟你绝交,也不会让你离开。”说完,手指轻点,将桃花坞笼罩在结界之内。
“你竟敢用法术!”世勋急道。
金钟转身便消失了,落寞的背影另人伤感,十五年了,不是自从珣化生的那一天起,金从来没有如此离开过。
伯贤和灿烈均轻轻摇头。
伯贤轻声怒道“珣,这次你过分了。”
“是啊,你难道不知,金对你的那份心吗?”灿烈也嗔怒道。
只留下立在原地的世勋,任漫天的桃花花瓣,悄然飘落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