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盛大的皈依法会,一百零八人受持五戒,成为阿布拉宫第一批净人,七日之后,弘清登上戒坛,青衣法师等为她受足沙弥戒,成为真正的法师,而在当天受戒结束后,‘玄灵石’离开了,为了躲避修罗的觊觎,躲在了茫茫的格尔卓玛山深处。
我在虚空中一直目送着她,却不舍离开。
“该走了。”青衣法师道。
“法师,请问您到底是何人,为何帮我。”此人仿佛知道一切,不由得我产生疑问。
“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好问的孩子。”
“我母亲?法师认识我母后?”
“老衲姓柏侯,单字一个隽。”
“啊!您就是我母后的老师?!老师在上,请受孩儿一拜!”我毫不犹豫的俯身而拜。
“起来吧,老衲可不敢再当你的老师,你父王会将我柏侯家拆了的。”老者笑道。“之前给你的‘曼珠沙华’你赠与了弘清,那么这个给你吧。”说完,老者手中又浮现出一朵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花,却是白色,此花名叫‘曼陀罗华’。”
“多谢老师。”我开心的接了过来。
“可以回去了吗?”老者和蔼道。
“恩!”安然入定。
当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仍是在阿布拉宫的广场上,老法王还保持着送我入定的手势,放在我的头顶之上,师父李尔就站在我身旁,身后是众位哥哥,各国的领袖也关切的望着我。
“师父,法王,我回来了,万灵怎么样了?”我急切的望向那边,万灵仍保持着入定的姿势,没有醒来,原本弘清的心结打开之后,万灵护法便可从那混乱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我心中着急,想起身过去,可是在定中所受的伤,却令我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老法王有些激动的道,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别人的定境中回来,也不是每个人,失去半个身体还能安然无恙。
“熵,怎么回事!”李尔师父上前查看着我的伤势,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竟然被‘冥火雷’伤了?你遇到了羽助家的人?”
“师父,为什么他没有醒过来!他应该醒过来啊!”我挣扎的站起来,硕哥哥一下扶住了我,跌跌撞撞的来到万灵护法跟前,我俯下身,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好想从他的身上,找出弘清的影子。
此时的万灵,已经不再发抖,面容也缓和很多,这也是一张世间稀有的俊美之容啊,而他的长刀断柄突然动了!
“噌喨喨”之前被我折断的长刀,缓缓的向万灵移来,长刀上的火焰早已熄灭,刀柄处的断痕也无法修补;但仍努力着,奔向他的主人,万灵。
“万灵!弘清!该醒了。”我轻轻的唤道。
没有任何反应,万灵护法仍旧保持着入定的姿势,只是面色变得十分祥和还微微带着浅笑。
“熵,他已经解脱了,不必强求一定醒来。”李尔师父道。
“师父,我还有话想对他说。”
“你是对万灵护法说,还是对定中的那个人说?”李尔师父正色道。
“我”我顿时语塞,是啊,我到底是对谁说?万灵吗?他此世本不知有我,弘清吗?她已经留在了阿布拉宫最初的历史里。
“师父。”我低着头道“难道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没等李尔师父开口,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我记得你”这个声音虽细若游丝却如晴天霹雳般,炸响在我耳畔,我瞬间抬起头,一双明亮深邃的黑色眼睛望着我。
“谢谢你,让我忆起一大阿僧祇劫的所有前世,另我了悟因果,找回本心,照见真如;如今我便可脱离分段生死之苦,不入轮回,趣入净土。”这双眼睛空灵而纯净,声音清净而安详。
“你”此刻我竟木讷的不知所错。只见万灵双手一翻,捧着我赠他的那朵红色‘曼珠沙华’,道“此花很美,留与我可好?”
“好好”
万灵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没有什么可回赠你的,这支长刀你留下,其内有一识,但我没有圆满的灵石,供他化形。”万灵拾起那支段为两节的长刀,递给我。
原来此刀内已经有灵了!我的‘上邪’月烟的金钗均已圆满,就缺器灵!这正是我最需要的啊!
“这”我不敢去接,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其实那时我并不知道,柏侯隽赠我的‘曼珠沙华’,更加难得和稀有。
万灵又笑了,他的笑好似那万年的寒冰都能融化,两个浅浅的酒窝,轻声道“就算是你替我保管可好,有缘的话,我们就以此为信物吧。”
在他的笑容里,我又想起了,在千佛壁画前贴金的日子,弘清的背影,重叠在佛像之间,隐隐约约的时隐时现。
我只沉浸在他的笑容里,却没有深思此句话的意思。
突然想到一事,追问道“我在你的定境中,看到三世,都是他人负你,害你,但你为何能最终释怀呢?如此不公,因果何在?”
万灵笑得更加灿烂了,温声道“你只看了我三世,但我却忆起生生世世,那辗转轮回的尸身,堆砌起来可比须弥山还要高啊!曾经那害人、负人的本就是我,因果不虚,善恶不灭,只有照见那般若真相,才可解脱。凡夫的生命比起浩浩的轮回,只是昙花一现,不能以一时的善恶来定义因果啊。”
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各国的领导,听闻这一翻话后,不约而同的俯身而拜,均发心皈依如来藏教,护持正法,久住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