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处于两难境地而已。”戴竹说。
戴竹悠然自得的态度另塞缪斯更加急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东方有句古语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为什么不先去看看戒指呢?”戴竹说。
大教堂一片漆黑。
大部分神父都在外巡逻,或是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住在军营里。教会只留下一些人员维持礼拜与每日的文件整理。
罗伊与看守的神父打过招呼后,在墙角停步。
他环顾四周以确保没有人经过,随后在墙壁上敲了几声。
不一会,一只蝙蝠叼着塞缪斯越过高墙,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这里的感觉真差劲。虚假的神圣与繁荣,你们怎么做到在这种地方做礼拜的?”蝙蝠躲在塞缪斯外衣的口袋里抱怨。
塞缪斯一把将蝙蝠头摁进口袋,轻手轻脚地跟随罗伊前往大教堂。
而罗伊却对戴竹的话有额外的兴趣:“为什么那么说?”
戴竹伸出脑袋,动了动鼻子,“你们人类闻不到。但这里绝不能被称之为教堂。血液,死亡,饥饿,放纵。所有恶意的情绪这里都有。虽然教堂不能直接驱逐吸血鬼,但我们在里面的能力往往大打折扣。而这里,不如说是孕育血族的温床更为准确。”
“传说被神选中的人能看见人的恶意。”戴竹看着罗伊,“原来是骗人的吗?”
“不。”罗伊说,“我能感受到。”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与凝重,戴竹露出探究的眼神,然而没等蝙蝠的嘴再张开,就被一只手牢牢捏紧,差点咬到舌头。
戴竹抗议地向上瞪,而“凶手”的桃花眼凶起来显然比他更有气势。
塞缪斯无声地念道:“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由于出征在即,加文已经很多天不在教会,而是长时间地呆在军营,以收拢人心。
小教堂秘密进行的转化试验突然就见了天日,被大众所接受,所歌颂。是人类战胜血族,保护家园所做出的牺牲,值得被赞扬。
这样伟大的试验自然不能受限与狭小的教堂,很快试验地址变作了皇室正规的军营。
加文每日泡在军营里,与士兵们闲谈,为维森诺尔做祷告。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民众看在眼里,将他的务实与亲切记在心里。
而曾经灯火通明,日日回荡神的福音的大教堂却冷清了下来。
罗伊带领戴竹和塞缪斯走上盘旋楼梯,来到储藏室前。
“这里面存放着教会未被使用的所有圣器。”罗伊说着看了看戴竹。
戴竹的爪子扒着塞缪斯的口袋边缘:“我想我最好先出来。”
蝙蝠刚一落地就变回了人形。戴竹的眼瞳变成红色,獠牙也逐渐露出。
“虽然地方很烂,但圣器还挺有效的。”戴竹说。
“你还要进去吗?”罗伊问。
“当然,生物在感受到危险时总会本能的自卫,但这不代表我会害怕。”戴竹伸出手,罗伊手上的钥匙落在他的手掌心,并朝罗伊眨了眨眼,“你们的圣器对血族的震慑力实在有限。”
贮藏室点着特制的香薰蜡烛,两侧墙壁装点壁画与雕塑,顶部吊灯通明,是耀眼的白光。
“戒指在那里。”罗伊说。
戴竹跟随罗伊,在离戒指五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塞缪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愣着干什么,你不是真的害怕圣器吧?”
“不。”戴竹回答,他的眉头紧锁,注视着被白光照耀着的戒指,“别动戒指。”
罗伊伸出的手停下,转身疑惑地看向戴竹。
“很不幸地告诉你们,加文的确是只老狐狸,他在戒指上做了些手脚。”戴竹说,“他与戒指建立了联系,虽然不能完全拥有它,却也获得了一部分使用权。同时,戒指中存储血液的所有者一旦靠近,加文也会有所感应。”
塞缪斯看向戴竹:“我记得安德烈说过你离群很久了。”
“但总归还是其中的一员。”戴竹笑了笑,“况且维乔莱尔是个让人难以拒绝的领导者。”
罗伊说:“所以现在加文知道你来了。”
“现在走。”塞缪斯拽起戴竹的手,然而血族的力量要比人类大得多,戴竹的体型比塞缪斯要纤细一些,在拖拽下却纹丝不动。
“别小看血族的速度嘛。现在要逃可有点晚了。”戴竹说,“还记得我们的选择吗?一,在加文不知情的情况下转移戒指。二,让他把戒指留下来。很显然,我们只有后者可以选择了。”
罗伊向后退回到戴竹身边问:“你有什么计划。”
“首先,要将于此事无关的人员送离。”戴竹拿出一卷卷轴,看向塞缪斯,“这是很久以前我从一位巫师那里收来的,地址应该是安德烈的古堡附近。不过时间久了,定位或许有些不准。祝你好运,塞缪斯男爵。”
塞缪斯看着递过来的卷轴,指了指自己:“我?”
戴竹点点头:“去找安德烈和维乔莱尔,告诉他们戒指中留存的血脉少了许多,加文很可能已经在制造完整的血族了。”
“那你们怎么办?”塞缪斯问。
“你问题好多,塞缪斯。”戴竹拉过塞缪斯的手,在他拇指肚上划了一道,摁在卷轴中心。
白光乍现,塞缪斯被晃瞎了眼睛,模模糊糊就看到了戴竹朝他挥手,并十分贴心地附上了一句:“旅途愉快,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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