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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文的右臂情况持续恶化,艾德里安也束手无策。加文一共只清醒了数个小时就昏睡过去。不断流淌的血液累积,掏空他的身体。
    血族的美学中,死亡是优雅而美丽的。
    而加文此时的状况显然与这些词汇毫无关系。艾德里安死死盯着皮肉逐渐干瘪的加文,尖锐獠牙刺破唇边的皮肤。
    这就是沃尔德伦所做的事情。
    一只自私冷血的怪物不仅可以夺取同类的生命,还会为他们选择最难堪的死态。
    “安德烈。”莱恩斯在安德烈耳边轻声说,向门外示意,给艾德里安留下了独立的空间。
    “关于沃尔德伦,”莱恩斯合上门,说,“我认为他有别的目的。”
    “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血族王位。”安德烈的目光落在莱恩斯胳膊上已经愈合的疤痕,“而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在我们离开的期间,你干了什么,探长先生?”
    第一百五十章
    莱恩斯摸了摸微微凸起的伤口,说:“松针叶?”
    “你的枪是热的,我还闻到了火药的味道。和吸血鬼比嗅觉不太明智,莱恩斯。”安德烈说。
    “好吧。”莱恩斯放下胳膊,对被戳穿显然早有准备,“我遇到了沃尔德伦。”
    安德烈愣了片刻,眉头紧蹙地看向莱恩斯。
    不需要太敏锐的读心术,莱恩斯也察觉到安德烈的怒意。
    “依照我对你的理解,莱恩斯,你早就预料到自己会遇上沃尔德伦。”安德烈冷冷地说,“所以你准备干什么,猎杀一只‘珍贵’的血族吗?”
    “安德烈,我没有这么不自量力。”莱恩斯摊开手,以示安抚,“沃尔德伦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以他的能力想要杀掉我轻而易举。但他一直在暗处观察,我认为他找我有别的事情。”
    莱恩斯举起受伤的胳膊,“我在他耳朵上留下不少擦伤和烧伤,我们扯平。”
    “我不认为这是个不错的玩笑。”
    “你生气了。”莱恩斯讪讪地放下胳膊,略显局促地抿着唇,“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
    莱恩斯举起双手,在安德烈的利爪插进脖颈前示弱:“瞒着你是我的错,安德烈,但我有足够的把握沃尔德伦不会伤害我。他隐藏气息等待我落单,目的绝不是要杀了我。况且,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令他感兴趣的另有他人……”
    “安德烈?”莱恩斯话说一半,发现安德烈已经推开门,忽视了他的存在。
    片刻后,艾德里安一脸懵懂地被揪出来,和莱恩斯那个痕迹都有些浅了的伤口面面相觑。
    “呃……出什么事了吗?”艾德里安察觉安德烈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询问。
    安德烈指了指莱恩斯的胳膊:“沃尔德伦伤的,说不定也下了咒,你帮忙看看。”
    “什么?”艾德里安迅速消化了信息,郑重对待起那道已愈合的伤口,“有没有感觉精神状态模糊或者心神不安?有困顿的感觉吗?伤口愈合以后会不会仍旧隐隐作痛?”
    “没有,我很精神,不疼了。”莱恩斯被揪住胳膊,耐心地回答艾德里安的问题。
    “表面看起来没有症状,但咒术在爆发前是没有预兆的。”艾德里安严肃地说。
    莱恩斯:“……那要怎么检查?”
    “只能重新割开伤口顺着胳膊向心脏的部位逐一检查,可能会有点疼。”艾德里安说着掏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来。
    艾德里安看向安德烈做出询问的表情,而安德烈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犹豫了片刻点头说:“小心。”
    “……”莱恩斯呼出一口气,在胳膊传来的刺痛中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少惹吸血鬼。
    检查结果显示莱恩斯健康的不得了,艾德里安一面为莱恩斯包扎伤口,一面感叹:“还好沃尔德伦没有做什么,不然你一个人类根本抗不过去。”
    莱恩斯看了看被白色绷带紧紧缠绕的胳膊,扯了扯嘴角敷衍地应和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回到屋内,莱恩斯看向抱臂上观的安德烈,率先开口:“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先和你商量。”
    “你误会了,莱恩斯,我从来不多管闲事。”安德烈拒绝。
    “说回沃尔德伦。”莱恩斯僵硬地转移话题。
    事实证明对于如何哄一只生气的吸血鬼,探长先生的经验为零。
    “沃尔德伦问了我一些事情。”莱恩斯说,“关于我们的事情。”
    “我们?”
    “你,和我。他很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莱恩斯省略了沃尔德伦对更私密行为的提问,“换句话说,他并不是在追求权力,而是渴望……感情?”
    安德烈嗤笑了一声,讥讽地看向莱恩斯,目光的真实目标却是沃尔德伦。
    “这个玩笑比刚刚那个好一些,探长先生。沃尔德伦永远不会缺乏感情,因为他不需要。越是血统纯正的血族就越接近魔鬼。在我与沃尔德伦相处的几百年中从未在他身上体会过多余的感情。”安德烈冷笑,“要么是有用的货物,要么是有趣的猎物。他的世界从不存在同类,只有还不错的玩具与不好玩的玩具之分。”
    “而你跟这样的疯子生活了几百年。”莱恩斯说。
    “现在才意识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
    “我并不这样想,安德烈。”莱恩斯严肃地回答,他欲言又止,最终以沃尔德伦为主题展开话题。“他在寻找能使他满足的东西。在体会过至高的权力,能力,甚至是死亡之后,还剩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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