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复杂的队伍。猎人,警察,罪犯,流氓,还有疯子。统统披上制服,一脸严肃的为“神”效力。
今日巡逻队有备而来。安德烈很幸运,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来势汹汹的队伍,于是虚掩起门,不动声色地观察。
他旁边的屋子属于一位神的使者。
巡逻队中有人用刀刃撬开门锁,一脚踹开屋门,在里面的人有动静之前关上门。
门口留着两个巡逻队队员,从队尾把一直跟在后面唯唯诺诺的修女拽到门前,仰着下巴示意她。
修女手里端着血瓶,步子被推得踉跄,但表情没有多余的惊恐或嫌恶。
“你们不进去,阵法会无差别攻击你们。”修女端着血瓶,对身后虎视眈眈的两个男人说。
两个男人骂了一声,推开修女,指着女人的鼻子威胁:“少搞花样,你主人在我们探长那还得低一头,今天谁死了你也跑不了。”
修女敛眉,退后一步躲开男人沾着银绣味道的手指,一言不发。
男人们拿女人没有办法,又忌惮阵法,于是骂骂咧咧地进门。
走廊狭长空旷,修女注视着房门关闭,端着血瓶转身向黑暗的走廊弯下腰。
高跟皮鞋踩在地面上造成的叩击声回荡而来,修女抱着血瓶,恭敬地向来人敬礼:“伯爵大人。”
劳伦斯换了一身礼服,帽子依旧夸张,歪头时会压在鼻梁上,只露出一只眼睛。
“嗨呀,我的朋友又不听话地来抢我的食物了?”劳伦斯踱着步子,捏住血瓶,长指甲刮在玻璃表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共十三人,没有高级探员。但依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应该有欧文的指使。”修女说着举起右手,纤细苍白的手腕上套着一只刻有花纹的镯子,手腕周围有一圈烧伤。
“天啊,看看这群粗鲁的莽夫对我的宝贝做了什么!”劳伦斯叫道,怜惜地握住修女的手腕,爪子狠狠剐蹭手镯,把圣器掰成了两段。
他掐着修女的下巴,珍爱地抚摸,“不懂得欣赏美的蠢货。自以为是的弱者。我们该给这些人类一些教训对吗?”
修女老实地站着,似乎享受劳伦斯的抚摸,“是的,伯爵先生。”
劳伦斯满意地扬起嘴角,两颗锋利獠牙泛着照进走廊的月光。
“你最懂我。”他说着抽出修女手中的羽毛笔,在门上画了阵法,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劳伦斯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和特征,完美侵占了神殿,把这里当做了他的巢穴。幸运的是,这里的日行者和吸血鬼众多,气息驳杂一些并不好引起劳伦斯的注意。
安德烈挤过门缝,抓着劳伦斯夸张的燕尾服下摆,一溜烟混进了房间。
如巡逻队所愿,阵法屏蔽声音,并且吸收血液,但他们没有和吸血鬼共处一室的兴趣。
屋子装修与日行者居住的房间都差不多,只是客厅铺开的巨大地毯此时沾满了血,蜿蜒着流向门边,被运转的阵法吸收的一干二净。
“啧。看看你们对神的使者做了什么!”劳伦斯举起拐杖,佯装愤怒地敲击地面,打断了围成一团的巡逻队。
地毯中央的血浑浊不堪,间或零星掉落物体烧焦的碎屑。墙角,一个男人捂着胳膊痛苦呻吟,不远处还躺着一具身着巡逻队服装的尸体。
一汪鲜血中,使者团在地毯上,身上烧灼的痕迹以及流血的伤口不断愈合,皮肉翻搅,疼痛但救命。比起远处嗷嗷直叫的巡逻队队员,使者的耐受度显然高多了。
劳伦斯赞赏地打量着地上的男人,用余光撇向自动退开的巡逻队。
他们装备齐全,子弹和圣器足够杀掉神殿所有的日行者。
“如果我还没有眼瞎的话,阁下手里拿得是属于血猎的圣器。我记得合约里禁止巡逻队佩戴除枪和匕首以外会对日行者造成伤害的器具。”劳伦斯眯起眼睛,宽大礼帽向后扬,刚好露出他泛红的眼睛。
“呸,什么破烂合约,没有我们大人,公会早就解散了。你一个来这里管女人的,够格和我们聊吗!”巡逻队为首的男人抓好圣器和枪,朝劳伦斯骂道。
劳伦斯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愉地看向骂骂咧咧的男人。
安德烈早就离开燕尾服,找了个地方看戏,听到巡逻队队长的话默默换了一只离那男人远一些的桌角。
屋子里只有墙角男人期期艾艾的喊声代表痛苦,劳伦斯的沉默让探员们以为他们说准了。
这个装神弄鬼,自诩清高的怪人每天自以为是,看不起他们,早就惹来不少厌恶。更何况说是伯爵,但手里只有一队什么也不会的女人。
巡逻队队长嘿嘿笑着,眼神往门外面瞟:“哎,我说你一个人,哪用得了那么多女人,你给我们兄弟一人配一个,这什么破使者我们就不动……”
“你说你要用谁?”
“啊啊啊——!!”
劳伦斯把手里一坨裹着布料的血红软肉扔在一边,垂眉看着男人缩成一团滚在黏腻的血堆中。
“你!……你!”男人捂着下身,惊惧而愤怒地仰头看劳伦斯。
后者没有再施舍给他机会,高跟皮鞋粗短的鞋跟精准踩在脖颈,劳伦斯皱起眉用桌布擦着手看向面前的一群男人:“你们对女人有什么误解吗?”
第六十六章
劳伦斯,一位在血族没什么好形象的贵族。安德烈不止一次的听过他的名号,并且和这位贵族有一点小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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