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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层的都一样,我粗略看了一下,至少壁炉都是空的,如果柜子里放有燃料另说。”莱恩斯回答。
    “这里的温度对人类来说可不友好。连被褥都没有,住个半个月,低级日行者极有可能被冻死。”安德烈拿起桌上的神血,说,“如果这些人活不到半个月,自然就不需要担心温度了。”
    莱恩斯闻言转头看向他,又低下头继续整理干粮。
    “今晚会有些吵。”莱恩斯啃掉半块黑面包,一边咀嚼,一边抄起斗篷裹在身上团在还算暖和一点的沙发里,“我需要休息。”
    所以请你安静。
    猎人果断闭上的双眼透露了这个信息。
    安德烈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嫌烦。热了大半天的亲王心情瞬间冷得和周围的空气一样,一把夺过莱恩斯身上的斗篷裹在身上,找来两只不大的的沙发垫扔在了莱恩斯身上。
    屋子里久未住人,沙发垫的厚度一半都是灰尘给的。清冷的空气里瞬间变得污浊,尘土味让猎人皱起眉,咳嗽起来。
    安德烈满意地扣上扣子,戴上兜帽,把苍白的皮肤,金色的头发遮挡的严严实实,“晚安,探长大人。”
    他不顾一片烟尘里的长官,留下一句贴心的祝福,转身“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血猎旧址的装修透着诡异的宗教气息。巨大的拱形窗户由彩玻璃拼接而成,绘制不同的图画。
    玻璃外爬着几支绿色藤蔓,强硬地遮盖掉绚丽的玻璃,暗度增加后的光折射进大厅,压抑的令人难受。
    玻璃窗上的图画和门外圆形雕刻一样。这些不是血猎以前就有的,而是新被更换的。至少安德烈又记忆以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雕塑。
    大厅里空空荡荡,落针可闻。遥远地传来一排整齐的,细小的脚步声。
    安德烈躲在墙角,隐藏进黑暗里。
    在晦暗却又流光溢彩的彩玻璃下,一排裹着黑色袍子的修女如同幽灵一般飘过。她们步履轻盈,身高体型都差不多,露出的皮肤映照着彩玻璃上的画像。
    黄色绿色红色的玻璃像在女人们的白色皮肤上拉长,扭曲,像异世界的壁画。
    修女们手里拖着一只琉璃质地的瓶子,里面盛着浓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安德烈在清冷的空气中闻出来,那是血浆。
    她们路过彩玻璃窗,路过踏上二楼的楼梯,在每一个居住着“信徒”的屋门前画上阵法。
    洁白的羽毛笔沾着血浆,不时滴落在地上一两滴猩红的血滴。
    修女们动作利落,一排一排画去,很快一楼每一间屋子都被做上标记。他们收起瓶子和笔,又以来时的姿态走向通往二楼的阶梯。
    安德烈躲在拐弯的角落里,修女们从他身前路过,目不斜视,丝毫没注意身边站了一位“观众”。
    二楼的屋子没有逃过一劫,就连使者们居住的屋门上也被画上阵法。
    修女们结束工作,手里的瓶子刚好空掉,只有染着血的羽毛笔,和空气里冷却后的腥味证明这些瓶子里装了什么。
    安德烈在修女们离开后翻下楼梯,去观察一楼的图案。
    一楼的空气比二楼浑浊一些。并不难闻,反而让安德烈感知到了食物的味道。
    吸血鬼的食物,可不是什么美味。
    楼下屋子上猩红的法阵还没有干涸,血液一排一排向下垂落,像死神催命的铡刀。
    几只法阵已经从暗红色变成了鲜红色。滴落的血液逆行而上,像被吞噬一般丰腴着法阵。
    法阵中间画了一只张开的嘴巴,牙齿尖利,像狼的牙齿一样排布,周围写着神秘的字符。
    法阵发光的屋子外血腥味尤为浓烈。安德烈没有选择进入这些屋子,而是转身去了楼上。
    楼上的法阵和楼下的图案一致,只是有几间房子外张开的嘴巴,变成了半闭的眼睛。除了使者的屋子外,有这样图案的只有三间屋子。安德烈回想了一下,这些人都是B级的日行者。
    这一层发光的阵法仅有几个。在修女之后,神殿彻底安静下来,安德烈百无聊赖,也没有善心做苦力把阵法都消掉。于是悄无声息的推开门,一把摁住突然活过来露出尖牙的阵法,毫发无损地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十分阴冷,飘起的尘土已经重新沉回地面。沙发上的莱恩斯裹着沙发垫,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可以取暖的姿势。
    “预判失误,人类。”安德烈垂眸看着他,“今天的夜晚可是安静得很呢。”
    月亮半落,天边的太阳升起一角。安德烈不需要睡眠,闻了一鼻子血腥味,还有些饿,于是倚着门框看月亮,好换换心情。
    太阳正式挂在天边时,寂静的神殿终于传来第一声尖叫。
    “啊——!救命!救命!他死了,他死了!!救命啊!有怪物!”
    一楼伴随着巨大的“砰”的一声,一个日行者慌乱地冲出来,在大厅大喊大叫,他跌坐在地上,指着屋子。被吓得瞳孔紧缩。
    其他日行者听到响动,纷纷推开门。
    安德烈揉着耳朵,睁开眼睛:“吵死了。不就是死个人。”
    莱恩斯早就醒了,闻言转身看向安德烈:“你怎么知道死人了?”
    安德烈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扔给莱恩斯,变成蝙蝠飞进兜帽,“我不仅知道死人了,我还知道死得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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