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算算时间,心慌慌:“还有三年!”
“太子三年之内倒不了,”胤禩笑了起来:“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有能力的多,也能屈能伸,别小看他啊!大哥现在也没有那种拼着鱼死网破将他扯下水想法了。”
胤禟点了点头:“那戴名世可能是下一回又考了一回,他的命能保住吗?”
“戴名世的运气不错,”胤禩时常跟随在汗阿玛身边,知道他最近已经被另外的一批人挑起了火气。
“汗阿玛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那罗马教廷上,他们那劳什子的教皇颁布个教令视儒祭为异端,不允入教之人祭孔子与祭祖。毛子还敢来大清头上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这还不禁?”
也是有了这件事,将康熙的敌视都给吸引走了,比起一些已经投靠了朝堂的硬骨头文人,传教士在大清传教造成的问题因此事而扩大,成了摆在朝堂之上拿来与朝臣讨论的重事。
胤禟道:“我看汗阿玛恼了那天主教,以后可能会在大清禁教。”
“大清留那些传教士们在国内,是为了了解外头,吸收他们所知的知识,若是他们不够听话,那么就只能变得和前几年一样,一个个都抓到牢里。”
“不,八哥,外头的世界与我们想象中的都不太一样。那些传教士还是有一些用处的,”胤禟严肃道:“我的商船做外洋贸易,知道了不少外头之事,大清啊,在康熙二十三年前海禁太久了。”
他与毛子做过不少生意,自然也看到了一些大清面对整个世界是相对封闭的隐患。
康熙二十三年开放海禁以来,外洋贸易便增多了,只是因为海禁太久,海上贸易商人几乎都灭绝了,还要等着胆大的商人重新启程,加之护卫的问题,使得大清出去的商船面对海盗时几乎没有自保能力。
胤禟做生意做到这一块,心得体会最多的是希望大清能够再多接触外边的事物,并重组海师,而不是只靠着临海原先留下的一些水师,和收复回来的台湾上的部分海师撑门面。
“九弟说的这些,我并不是很懂,”胤禩对这块了解不深:“你会将自己的体会写成奏折呈上去给汗阿玛吗?”
胤禟想了想,摇头:“即便呈上去,在现在这个时机也不会引起汗阿玛的重视,按照以往经验,可能反而造成守、禁等局面,到时候反而影响了海上贸易。”
还有一点就是胤禟不想在现在就惹人注意,去强出头。
有太多人惦记着他的钱袋子,他已经很低调了。
到时候别搭上去了自己,反而令他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还容易拖累八哥。
“也许等以后局势明朗,我又可以保全自身,获得支持的时候,我才会有机会将我的才能发挥所长吧!”
胤禩低垂下眼帘:“我明白了,我尊重九弟的决定。”九弟会选择明哲保身,也是能理解的,只是可惜了他的才能。
也不知道等若干年后,他还有机会施展所长吗?
胤禟微笑,与他聊起了轻松的话题:“对了八哥,外头好多人都盼着你的胳膊快些好,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写《大秦传奇》的结局?”
胤禩可没有写大秦传奇结局,他改写《大唐传奇》了。
如今正写了第一篇,写的是公孙大娘的剑器舞!
他笑呵呵地告诉胤禟:“近日京城的风向有些许变动,你不知道吗?”
“风向?”
“贵女们呼吁,需要建立女子学堂,让女子也能学习经史子集,而非困于闺中。这股风气可不是我一人掀起来的,我不过是抛砖引玉,哪儿想到还真有那么多勇敢有智慧的姑娘接连写出优秀的文章与诗词。”
“有关于民间如今争论的缠足问题,都传到朝堂上来了,”胤禟若有所思。
“是好事,”胤禩说道:“因为事关女子,朝臣们大多数都觉得无伤大雅,他们就像是掉入温水的青蛙,等那水变烫了恐怕才会反应过来。”
胤禟没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询问道:“那八哥是打算添一把火?”
“添火,添什么火?我只是写我自己想要写的故事,姑娘们的想法发生转变与我可没关系,”胤禩死不承认。
禁缠足,开办女子学堂,提高姑娘们的地位,减少三妻四妾的数量,哪一项做出来不是在挑战世人的神经?
“八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不是造成了乱局?”
“人的想法就像是火苗,会燃烧在心间,传递光与热给别人。文字会唤醒人心,可不止文人会有火苗燃烧,姑娘们的火苗也同样旺盛。你没有发现,京城范围内的文学风气活跃起来了吗?”
变得多样化,有创造性,又有丰富的矛盾性,文章、书刊都多了起来,比起前些年的一潭死水,活泼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胤禩问:“是从什么时候起,咱们的姑娘也困在了后院之中不出门的?”
想象你家三个乖巧伶俐的女儿,让她们以后去相夫教子,去与一群女子困在后宅里斗来斗去,你舍得哦?《商女王妃》看过了吗?没看过也没事,在《商女王妃》之后还诞生了许多跟风的类似宅斗话本,如今的后宅之争话本已经成了许多人都写的“流行”了。
胤禩无时无刻不在折腾,有政务的时候折腾政务,没政务了折腾太子和大哥,现在得了空闲又浑身难过开始折腾话本,一边喊着好累好累,一边将《大唐传奇》的第一篇公孙大娘给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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