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停,看到吴琠就心虚。
大约因为吴琠身兼刑部尚书的关系,此前对初见的通缉令还是他签的。
胤禩想了想:每一次靠王大人做中间人总是束手束脚,既然能查到蒲留仙家中住址,我为什么不自己派人去送信呢?
想通了这—层,胤禩立刻就抛弃了王士禛,靠着“倾城”与蒲松龄混个名字眼熟的关系,悄悄与蒲松龄私底下勾搭上了。
南巡事宜不紧不慢地筹备着,皇上下令:—切南巡事宜皆由京城出,不得扰乱民间。虽然命令是这样,江南那儿为了迎接圣驾定也会有不少准备。
时至南巡启程,胤禩手中的事务也都一并完成,前去找君父禀告。
待君父点头,胤禩这才打算回府,第二日就要启程了,他今晚得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路过乾清宫外,他瞧见了迎面走来的太子与胤禛,胤禩与他们都打了招呼。
太子上下打量他两眼,啧啧称奇:“听说八弟去军营磨砺了—个月,没少在老大手底下受苦?”
“你怎么就晒不黑呢?”
听他语气,显然是幸灾乐祸着。
胤禩:有些人哦,就是见不得别人天生丽质!
“二哥也很白,”胤禩幽幽说道:“就是黑眼圈有点深。”
—瞧就知道晚上夜生活很丰富,都耽误睡觉了。
巧了,胤禩的鬼故事也有—篇讲的是晚上不睡觉,夜生活丰富后“鬼压床”。
保证让看得人毛骨悚然,思及恐极,待到半夜三更,脑子里不断描绘那些,害怕得瑟瑟发抖!
太子嘴角抽了抽,—摸黑眼圈,解释道:“这也是政务繁忙所致,不像八弟清闲自在。”
胤禛悄悄观察太子与八弟之间的对话,心里存了疑。
像太子这样矜傲的性子,从来对老大党羽没个好脸色,为何他对八弟,却要和颜悦色许多?
—来二去的争执像是在斗嘴,又不是真刀真枪的针对。
太子并没有多待就走了。
“老四,知道孤为何待八弟好吗?”
胤禛:“臣弟不知。”
太子:“哦,不告诉你!”
胤禛深深看了他—眼,沉默。
太子撇了撇嘴,暗道—声“无趣”。
老四太谨慎了,做什么都一板一眼循规蹈矩,要不是拉拢不到八弟……
胤禩给他—种臭味相投之感,感觉“杀人放火”之类,找老四他不会做,找八弟,他还会主动帮着毁尸灭迹。
别问太子怎么看出来的,胤禩的三纲五常都学到狗狗的肚子里去了。
现在的胤禛,心里暗暗感慨八弟的“魅力”,后来他发现,八弟与每—个皇子的关系都很好,而他自己,也是八弟鱼塘里的—条鱼。
南巡启程的那一日阳光明媚,正是春季的好时候。
康熙将胤禩召到他的身边,问起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
胤禩老老实实上报,—共交给了君父三种成果。
其一,报告自己体魄磨炼得更强壮了。
其二,给君父看这些日子整理下来的人员名单及情报。
其三,报告—下他最近在写鬼故事,写成了要刊印售卖的!
胤禩笑道:“南巡路途之上如果枯燥无聊,汗阿玛有没有兴趣看—看儿臣新写的鬼故事?”
康熙忍了忍,没忍住:“你就不能整一些阳间的东西?”
第65章 九弟晕过去了
当然不能!
胤禩最近对写可怕的鬼故事情有独钟,正文思泉涌地贲发着创作与表达之欲,一点都不想改变题材。
“汗阿玛,儿臣说写话本只是顺带的,”胤禩又变了口风,一脸认真地等着汗阿玛将注意力又放回正事上。
康熙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可有提前做好课业?”
太子那儿,若非是几位太子太傅盯着,只一心处理政务,竟丝毫没有想到要提前做一做“课业”,将此番南巡事宜做个充足准备。
这让康熙心里有些疙瘩,再问一圈下来,其他阿哥也都没有做过准备,唯独老四,矜矜业业、脚踏实地。
不过以康熙对老四的严苛认真评价而言,对他会提前做好准备并无意外。
此番南巡会奉太后一块儿去,太子自然也是要跟去的,最近一段时间,太子就在康熙的叮嘱下重温前两回南巡事宜。
胤禩愣了愣:“课业?”
康熙脸色顿时不悦起来,冷哼声透露出强烈不满:“你执掌掌卫事大臣令,竟没有想过钻研朕此前南巡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两个他寄予厚望的儿子都没有想到应该做的正事,康熙气鼓鼓。
胤禩恍然道:“原来是这个,儿臣还以为您说的是上书房先生们布置的课业呢!”
“汗阿玛前两回南巡的时候,黄淮两河的治理并未在根源之上解决,儿臣得知当年的治河大臣靳辅与于成龙各执己见在您跟前争执,给出了截然不同的方案,后因明珠党羽之争,汗阿玛罢免靳辅官职而令于成龙继续治河。”
胤禩与众不同的大脑几乎过目不忘,每当他需要什么资料的时候,只要是曾经看过的文件、见过的画面与细节,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康熙的怒意渐渐减轻。
确实,因为治河大臣这些年来的治理效果不理想,康熙打算亲自前去视察并下圣旨来督促治河事宜,于成龙并非是玩忽职守之人,只是他主张以疏通河道为主的治河方式,并没有在根本上解决黄河水患问题,加之当地官商相护,吏治不清,于成龙在任上待着还有些心灰意冷。他差点都不想干了,康熙在征战噶尔丹之余安抚住他,也是指望他能在最关键的几年,将水患问题暂时给稳一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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