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他们两个都已经指了贝勒吗?
康熙于是让人将胤禩的府也给选择在胤禛的四贝勒府边上,让他们紧挨着住。
胤禩感到有一点点危险,他急忙道:“儿臣此前与九弟约好,建府时与他比邻而居。”
康熙:“这简单,让他住你另一头。”
胤禩看懂了汗阿玛的意思:总之,从今日起你们兄弟二人就绑在一块了,寻常人不能拆散你们。
他心中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康熙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个人私底下去商议。
君父赶他们走了,胤禩也不能再赖在这儿,与四哥一块拜别汗阿玛,二人并肩走出了乾清宫。
胤禛一直都沉默着,直到走到乾清宫外人少的地方,他突然道:“今日之事,多谢八弟了。”
咦?
胤禩的脑袋上冒出了问号。
胤禛道了谢以后,就不再继续解释,他正色问胤禩道:“今日朝会上,刑部将‘初见’列入通缉名单,而汗阿玛说不必抓人,此事恐怕也与你有关。”
胤禩点了点头,神情蔫巴巴。
“你……”
胤禛欲言又止。
八弟这回可将老大坑得不清,手里的财路直接给断了,得用的下属商贾也给关进了大牢里。
太子一直都想要断绝老大的财路,却始终抓不住他的把柄,那商贾滑如泥鳅,极懂得隐藏,来钱的路子乍一看上去账本明明白白。
谁能知道,最后竟是“初见”坏了好事,让那泥鳅在阴沟里翻船了呢?
太子得知此事时,大笑三声,最近不太高兴的心情也好转许多。
总之看到老大倒霉,他就开心。
从汗阿玛那儿得知“初见”就是八弟时,胤禛惊奇极了。
也就是说,是胤禩将老大的财路给断绝的,他们不是兄弟关系和睦吗?
汗阿玛还说“如果让老大知道,胤禩定逃不了一顿揍”。
君父提起这件事时,眉头舒展,并没有发怒的迹象,意味着胤禩所做之事并没有令他生气,反而使得汗阿玛心情愉悦。
可明面上胤禩是大哥胤禔的人,他“背叛”了大哥,汗阿玛为何要高兴?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汗阿玛指使的,那就是老大所做的事情使得汗阿玛不悦了,胤禩所作所为正好合了汗阿玛的心意。
胤禛心思转了又转,不将这事挑明,而是叹息道:“你也不容易。”
胤禩又冒出了两个问号。
既然不知道四哥在打什么哑谜,不如就套话:“四哥近日过得不如意?”
胤禛缓缓道:“自兄弟们都封了贝勒以后,太子就不太高兴。”
大哥、三哥封郡王,从老四到老八全都是贝勒,六个兄弟成长起来,于太子的地位是一种挑战。
加上赫舍里一族被查了账目,太子那儿就有些焦虑。
胤禛没有提自己吃了什么亏,三言两语一说,胤禩已经悟了。
“罢了,不提那些,我先看看八弟写了什么。”
胤禛还挺好奇他是怎么将自己闹上通缉榜名单的,连文字狱都扯出来了。
胤禩回忆了一番自己写了些什么,忙提醒胤禛:“四哥不如从最有名的《十年》开始看?”
“‘初见’一共有四部作品,《十年》、《错过》、《成全》、《邪帝的冷宫弃妃》,虽然是最后一作闹出了事,前三作却是难得的佳品。”
胤禩强烈暗示胤禛:您直接看最后一作,恐怕会受不住。
胤禛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我都会看的。”
他的贝勒府已经建成了,选秀后第一批成亲的就是胤禛,嫡福晋为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与胤禛全都是正经人,掌家、礼佛、上孝顺德妃,下约束妾侍。
她有一个在如今京城贵女之中凤毛麟角的特点:不看话本。
看话本之风,在京城是近些年流行的,前几年倒也不是如此,乌拉那拉氏到了适龄时,家中有意将她培养起来,日后可以作高门嫡妻,课业一多,就没有闲暇心思去看话本了。
正如太子对太子妃瓜尔佳氏那样,他自己看了《商女王妃》的宅斗,但是引太子妃看。而胤禛,他自己也不太看话本,与福晋交流也是说正事,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大约是相敬如宾。
别逗了,胤禛可没有什么爱情之类的那根筋。
他回到家中以后,先看起了《十年》,这一看,从天色白亮,看到了近黄昏。
“爷,福晋派人来问您,今日是不是还未用午膳?”
胤禛沉默了片刻,一吸鼻子,镇定道:“我一会儿去她那里吃。”
苏培盛惊讶地抬头,稍瞥了一眼,惊讶地发现爷的眼眶有些红,还有一些憋进去的水光!
桌案上《十年》、《错过》、《成全》,都已经翻过了。
胤禛想了想,想去用膳散一散心,再回来看第四本《邪帝》。
乌拉那拉氏前来迎胤禛时,他已经将此前被那三册话本带动起来的心情收拾好了。
还与苏培盛感慨:“八弟文笔越来越好了。”
三言两语将看客的情绪调动起来,简简单单的文字却让人感到从心里涌起的悲伤,八弟的文字功底,已经比前些年好太多太多了。
看完了那三册话本,令人有一种世事无常之感,未来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唯有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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