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读书人都反应过来,闭着眼睛瞎夸初见话本的人,不对劲!
“好似有一双幕后的手,将初见推向前头。”他们窃窃私语。
“初见此作,根本就是吹嘘出来的厉害!前后狗屁不通,与《十年》的文笔相差甚远。”
“害,别说了,茶楼里的说书人总是说《邪帝的冷宫弃后》,使得来客越来越少。”
说书人也很无奈啊!
他说的时候,尴尬得老脸都丢光了,可是收了钱,他不得不说初见的话本。
听客们的反应让他很是失落。
待说到大结局时,还有人朝他丢菜叶子,他可太冤枉了!
“哎,哎,别丢了,是东家让我说的,不是我自愿说的啊!”说书人一语道破了天机。
骂初见的人越来越多,商贾所派去买通的人已经挡不住事了。
这一些还不足以使得商贾伤筋动骨,那么刑部查案查到初见头上,请商贾去大牢蹲一蹲,要求商贾将给他话本的“初见”供出来。
“那《邪帝的冷宫弃妃》,写的根本狗屁不通,却写儿子造父皇之反,初见此人,定有反心!”
衙门接到人击鼓告状而查看新的话本,乍一看大惊失色。
什么时候起,民间谈论起帝王、皇后时那么随随便便了?!
还记得康熙初年的《明史案》吗?自那以后,民间发生多起案件与文字有关,“摘取字句,罗织罪名”人人自危。
什么冷宫,什么弃妃,皇家之事,岂容民间瞎谈论!
有心之人上告之下,初见立刻就成了通缉榜上有名的罪犯。
那商贾成了初见的同伙,如今正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还等着胤禔派人去捞。
他们当然找不到初见。
商贾当然也不会死,因为大阿哥会保他,就是伤脑筋了一些,他需要面对两位刑部尚书,满尚书是自己人,而汉尚书吴琠,是个较真的贤良能臣。
就是这吴琠,让他不能只手遮天将下属保释出来。
好在吴琠在地方任官时,时常发生奸邪指认其仇人为乱党之事,他深之文字狱之可怕,不兴诛连,定要将案件差个水落石出。
这位贤良的老臣年龄也不小了,足足六十一岁。
为了搞清楚“初见”究竟写了多少不该写的东西,他认认真真的看起了《邪帝的冷宫弃妃》。
就在今年,康熙命刑部尚书吴琠拜保和殿大学士,从此位列宰相。
可怜负责的一代良相,不愿出现冤假错案,认真阅读之下,给那什么“阴鸷狠戾”、“邪魅一笑”冲了一脸的味儿。
吴琠越看脸色越黑,“啪——”得一声将那话本丢在书案上,吃胡子瞪眼地骂:“这种书竟还能引来这么多人看?实在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有辱斯文!”
他虽然很生气,却也翻阅到了后边,拧眉深思了一下,得出结论:“这也能定为反书?”
别侮辱反书了,反书可不会写对女子掏心掏肾的。
满篇宣扬的都是爱啊恨啊,虐心啊,悔恨啊,哪来的反心?
看得人只觉得郁闷,直恨不得自戳双目。
吴琠深吸一口气:“这案子,不能按照反贼来判。”
可是也不算是冤假错案,初见必定通缉榜上有名号。
吴琠认为,初见虽罪不至死,却造成不良影响,他得蹲个几年大牢。
可问题是抓不到初见人,而刑部满尚书希望从轻发落商贾。
商贾焦头烂额,将能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了,那“初见”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谁都不知他去了哪儿。
唯恐吴琠细查起书肆账目,底下人给胤禔的钱袋子立刻断了后续,堪称断尾求生。
至于太子,他也没空落井下石,因为胤禩发现赫舍里家在补贴太子,告诉了汗阿玛,汗阿玛下令去查赫舍里一族的账目。
将这一切搅合得天翻地覆,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胤禩见大哥与太子都老老实实地回归公务,每天白天干活,晚上回家,也不与人瞎搞聚会了,欣慰道:“大哥与二哥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朝会上,御使向康熙进言民间之事,康熙问吴琠道:“真有此事?”
吴琠拜道:“回皇上,传言言过其实。”
具体有没有犯错,当然也要由康熙亲自来判断,他淡淡道:“自《明史案》至今已过去多年,这话本引起京师震动,朕必不会轻易忽略,来人,将它呈上来给朕瞧瞧。”
吴琠欲言又止,想要阻止皇上被污眼睛,又阻止不能,于是提醒康熙:“此话本所写,有些不堪入目。”
侍寝折辱这些,已经很挑战人底线了。
再来掏心挖肾,虐恋情,母子苟且,就更引人震怒。
吴琠稍稍一想,就血气上涌,太阳穴突突的疼。
这等有辱斯文之书,就该禁绝,该就地焚烧!
康熙挑了挑眉,随意翻看了两眼,而后“啪——”地一声合上了话本。
“那初见抓着了没有?”
吴琠恭敬道:“此人藏得极深,蛛丝马迹皆不留,至今未曾抓住他。”
康熙淡淡道:“那就不抓了,不必宣扬出去,也免得民间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如今最重要的是息事宁人,将所有还未售卖的此书都焚烧干净。”
胤禔听汗阿玛打算息事宁人,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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