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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深知这是错的,普天之下男娶女嫁,虽然也读过陈阿娇和巫女楚服的故事,但那毕竟不是正途,而且阿玛一早就给她和表哥定了婚……
    也许是因为高烧的缘故,她这一夜昏昏沉沉的想了许多,想着戏园子想着表哥,想着早春的天气,到最后她放弃了从时清薏怀里挣扎出去的想法,模糊觉得她怀里的气息好闻。
    ——清清爽爽的,是她不讨厌的味道,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像每年春天戏园子外头开的花。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身后已没有了人,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推开。
    她寻声望过去就看见亲自端了碗粥过来的人。
    时清薏今天穿了一件新式的马甲,她头发半长不长,穿军装的时候戴帽子被遮住了瞧不见,现在看起来确实比正常军队的男子稍长一点,也许是因为衣裳的修饰,让她的眉眼都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听说你昨天一天没吃饭。”
    她就坐在她旁边,慢慢的笑:“不想我跟昨天一样“喂”你吧?”
    那哪儿是喂,分明是卡着喉咙逼她吞下去。
    佟霜聘揪扯着床单,想过去接过碗,时清薏已经凑近了来,舀起一勺子粥吹凉了喂到她嘴边。
    佟霜聘蓦地怔住了。
    她身体不太好,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时清薏再没强迫过她什么,只是夜里跟她同睡,回来照例过问她的起居,无微不至。
    直到她病完全好了才敢在时清薏回来时问她:“我什么时候能回戏园子?”
    她的眼乌黑,靠在窗台边上,一头直发看起来温柔动人,嘴角却倔强,好似时清薏说个不字就要从阳台上跳下去。
    时清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虽然明知这是二楼跳下去也根本没有什么事还是如了她的意。
    “随时可以。”
    她发现她看不透时清薏,从一开始就是。
    第136章 强取豪夺民国
    第二天时清薏便派了副官过去送她, 佟霜聘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副官便是一声苦笑,把头低下去:“少爷吩咐我送您过去的, 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她不想为难任何人, 可偏生时清薏要为难她,她又能怎么办呢?
    早春的天冷的厉害,副官手里抱着那天的披风, 恭敬的送到她手里。
    佟霜聘坐在车里一直到戏园子, 戏园子老板惊奇她竟然还能回来,明明只是半个月, 她站在戏园子门口就像是人生走过了一道坎, 大梦浮生。
    春日过快过完的时候从江宁过来了一批人, 说是北方打仗败了过来投奔时大帅, 那么一群兵跟一群恶狼一样扑进平州城,谁也不敢拦, 谁也拦不住,做生意的只恨不得关门闭户。
    戏园子的老板胆子也小, 门还没关上就被人骂骂咧咧的踹开了。
    “老东西看见老子就把门关了?怎么着,是看不起你爷爷?”
    黑黝黝的枪口直直顶在人头上, 佟霜聘脸上的妆还没卸完, 透过门缝往外瞧了一眼, 五大三粗的男人络腮胡子长了满脸, 后面一堆兵跟着, 看着凶神恶煞。
    她第一想法是原来不是所有当兵的都跟时清薏一样,风流倜傥,俊秀如竹。
    正这样想着,老板推开门进来, 那张浑浊的脸苦巴巴的皱着,搓了搓手,为难的开口:“霜聘,你看这,也走不了呀。”
    门被堵着,能怎么办呢?只能上台继续唱。
    世道乱了以后听戏的人也少了,这还是一年到头头一回人这样多,老板却恨不得一个人没有。
    台下瓜果热茶都续的好好的,稍不满意就大肆谩骂,那声音几乎把唱戏的声音都遮住了,他们不叫停也没人敢停下,佟霜聘唱完了一曲就接着唱,唱到嗓子都哑了,突然前头一个兵喝的醉醺醺两步跳上台直冲佟霜聘而来。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变故,一旁的人还想阻拦,人还没靠近来就被一杆枪指向了脑袋。
    “给老子过来试试?”
    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动,只有几个年纪小的小孩子还要往上冲,那人直接放枪,砰砰几声把那几个孩子面前的台子都打出了几个窟窿。
    终于只剩下隐隐的啜泣,没有人再敢上来。
    佟霜聘几乎要被那浓烈的酒气熏晕过去,一双蒲扇般的手直接朝她招呼过来,提溜起她的戏服领子:“让我来看看这个小娘们长的俊不俊……”
    台下都是起哄,叫嚷着让他快点把小娘们扒了看看的,被捉住的一瞬间佟霜聘整个人都恶心的想去呕吐,手还在拼命挣扎,可戏服的袖子和那人大力的钳制让她动弹不得。
    酒气袭压过来,那只手开始当众撕扯她的戏服,露出一截白皙夺目的锁骨。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就是死了也比在这乱世里随便被什么人染指要好的多。
    她的自尊都快被一点一点践踏干净。
    她被推搡着靠在戏台的柱子上就要把衣裳扒下来的时候身侧突然传过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是飞起一脚,凌厉的军靴一脚将那个大汉踹了出去,披风顺势就裹在了她身上,将她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
    而后是一只手覆盖在她眼上,耳畔的声音极冷,是佟霜聘从来没有听见过的狠戾 ,又带着一点诡异的温柔。
    她说:“闭眼。”
    佟霜聘下意识的闭上眼,眼睫轻颤扫着皮手套,眼泪不自觉的滚滚流出,下一刻耳畔便是砰地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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