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的房间是单人房,床上的空间本来就不算宽敞,我贴在床沿的位置,将脸埋进枕头,控制着呼吸的频率,小声啜泣起来。
失而复得是一件值得令人开心的事,但这开心并不能冲淡过去所有的不悦。
我猜想鼬应该也睡得不大安稳,因为我没哭多久,就被他发现异样。
“光希?”
我咬着下唇,装作还在睡梦中的样子。
他伸手一捞,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吓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了?”
“哥哥,踩着这么多人的尸体,还能睡得着吗?”
他打开灯,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把埋在枕头里的我挖出来,帮我擦脸。
“你是什么时候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
“差不多一个半月前。”
“愿意跟我聊聊开眼的过程吗?”
“我逼死了一个一直对我心存好感的人。”
“仅仅是这样?那个人应该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人总是下意识遮掩自己犯下的罪行和干过的丑事,我退缩了。
“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那……每当你感到绝望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吗?”鼬苦笑,“我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范例,我一直在回忆过去快乐的事。”
“一直活在过往之中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往前看呢?”我扯过被子,遮住有些耀眼的灯光。
鼬却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洗澡,用的是冷水吧,为什么?”
“……热水会软化我的意志力,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和从前一样软弱。你刚刚、就不应该管我,我自己哭一哭就没事了。”
“坚强不是表现给谁看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要你管。快关灯睡觉!”Qベqun.妻捌③⑦+1壹巴6`③ 我感觉到他的手摸了摸我露在被子外的头顶,不要对我那么温柔,不然我又要溃不成军了。
“想哭就哭出来吧,在哥哥面前哭鼻子并不丢脸。”
“你这个人好烦,怎么就是听不进去我说的话?”掀开被子,我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着。
但红肿酸涩的眼球显然没有什么威慑力,鼬用手抚过我的眼皮,让我阖上双眼。
如果可以死在这样温柔的人手上,也是我的荣幸了吧,我想。
荧惑
第二天一早,鼬问我怎么打算,我坦白自己决定追随他。
“这样一来,存活于这世上的宇智波,就全部都是叛忍了。”他说。
鼬的表情很复杂,他大概在想找些足够有说服力的借口,把我劝回去。人这一辈子,能把握在手中的东西实在有限得可怜,我不想再退让了,哪怕那是他的愿望。
“你不会感到愧对于你的老师、你的同伴吗?”
我笑了一下。“鼬加入晓,不也一样没有做愧对木叶的事情吗?我不会伤害木叶的,因为那是哥哥想要守护的东西,至于别的浮于表面流于形式的东西,虽然很抱歉,但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明明只要按着我设计好的道路走下去……你的前途一片平坦。”
“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无奈,似乎对我自甘堕落的做法感到不满,但也无计可施。
在半路上,面具男又出现了,他自称阿飞。
“这么说,你也想要加入我们?”
“是的。”我没有犹豫。
阿飞悠悠然问了一句:“那佐助怎么办?”
一旦我加入晓的消息传出去,佐助一定会感到疑惑,那时候,鼬苦心经营的局面,才是彻底被破坏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当我望向鼬,他的脸色顿时煞白,我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些可以让事情有挽回境地的事情,一些让鼬可以放下后顾之忧的事情。
“你们可以伪装出我的死状吗?”
“哦?”阿飞抬起头,似乎透过面具打量着我。
“就让宇智波光希死在宇智波鼬的手下,让我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佐助知道这个消息后,愤怒和仇恨会吞噬他的理智,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了解真相,而且木叶那边,我也好有个交代。”
阿飞问:“你想让‘宇智波光希’死去吗?那你从前存活在这世上的证据,和过去的羁绊,就被你自己亲手斩断了。”
鼬拉住我的手腕,郑重地说:“光希,一旦你那么做了,就没有机会回头了。”
“我发誓,我绝不后悔。”
鼬,鼬……
只要默念他的名字,内心就仿佛得到了无限的勇气。
飞蛾扑火是愚蠢的事,然而在黑暗中前行的人,哪怕只要看到一丝光亮,都会竭尽全力地扑上去。
阿飞突然大笑着鼓起掌来:“真是感人的兄妹情谊呢,那你就跟鼬回去吧,佩恩那边我会交代好的。”
而后空间扭曲,他在我们面前突然消失了。这是空间忍术吧?一般人怎么可能掌握这种忍术?
我自诩在隐匿气息上小有成就,一路上却完全察觉不到他的跟踪。
“他到底是谁?”
“宇智波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