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感冒呢?
总不能风一吹就感冒吧?
顾君然走后,小沙弥又给她送来了吃的,秦昭胃口不错,喝了两碗糊糊汤,又吃了两个饼子。
等她吃完,又有小沙弥来收碗筷,问她吃饱了没有,秦昭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笑着对他说:“多谢款待,已经很饱了。”
小沙弥这才放心离去。
他前脚刚走,惠川就进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老和尚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总觉得这种能窥探天道的人很可怕,而且这人方才对她说的话是点到为止的意思,这就更让她心里发毛。
惠川走进来,笑着问她:“施主,一切可曾还习惯么?”
秦昭站起来双手合十行礼,又笑说:“吃喝一切都好。”
惠川笑了一声:“那就好。”
老和尚走进来,坐在她身侧的蒲团上,也不主动开口,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笑意,笑的她头皮发麻。
秦昭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问道:“老先生您知道什么?”
惠川笑了笑,歪头看向她:“老衲什么都不知道。”
秦昭无语道:“您不知道您还乱说……”
“当然了。”惠川又道:“也可以说,老衲什么都知道。”
秦昭懒得跟他继续打哑谜,就问他:“那敢问您知道什么呢?”
惠川笑道:“施主你何必咄咄逼人?”
“是我在咄咄逼人?”秦昭故作无礼道:“大师您故作高深,却什么都不说,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吧?”
惠川眯着眼一笑,即便是知道她在用激将法,却还是说道:“你本是一缕异世孤魂,并不属于这里。”
秦昭心里一惊,这老和尚,果然有点东西啊。
“那……”她又问:“大师可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呢?”
老和尚闻言,朗声一笑,他笑看着秦昭说道:“假的又如何?难道施主之前所在的地方,你就那么笃定,一定是真的么?”
秦昭:“……”
老和尚笑道:“存在的东西,就是合情合理的,又何必那么在乎真假呢?”
秦昭顿了顿,轻咳一声问他:“那怎么定义存在呢?”
老和尚:“……”
秦昭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哈,我嘴瓢了。”
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无妨。”
秦昭对他多了几分敬畏,又连忙问道:“那大师,我还能回去么?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不想在这里了。”
对方沉思了良久,才叹气道:“这个老衲不知,施主,我劝你,既来之则安之。”
秦昭苦笑一声:“啊哈……也有人跟我说过要我随遇而安的话。”
她说完,不经意间向外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
老方丈见她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秦昭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看着外面有个人影儿,许是我看错了吧。”
老方丈笑道:“许是哪个孩子在外面胡闹,时辰不早了,不打扰施主休息,老衲告辞。”
秦昭点了下头:“方丈您慢走。”
秦昭送他出门,老方丈走到门外,又忽然道:“施主,皇后娘娘让老衲再次出山。”
秦昭笑了一声,拱了拱手道:“那提前祝您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可别忘了关照我啊。”
老方丈一怔,思索了一会儿,笑出了声来,摇了摇头往远处走了。
秦昭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回了房间,没一会儿,小沙弥又给她送来了洗漱的热水,简单的洗漱一番,又把热水往院子里倒了,拿着铜盆回了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君然乌鸦嘴的缘故,到了夜里她果然发起了烧来。
一摸脑袋烫的吓人,可已经入了夜里,她再喊人也是怪劳师动众的,打算盖紧了被子熬到明日再说。
可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踉跄的爬起身来,摸着黑走到窗户边摸了摸,窗户是关死的,外面似乎很是亮堂。
她想着反正已经着了凉,就算开了窗户看一眼,应该也再坏不到哪里去了。
索性就打开了窗子,外面果然下雪了。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的雪花簌簌而下,地上也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可真好看啊,她一直都很喜欢雪,以前每逢下了雪,都会开心好一阵子,直到太阳出来,冰雪融化了,那她的好心情也随之而消散。
摸着黑往门口的方向走,打开了门,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烫的厉害。
推开了门走出去,满院子都是白茫茫的,树上也是,院子里的井上也是,迈台阶的时候一个不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昨天夜里明明吃了那么多,却依旧使不上力气了。
她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全身酸痛的厉害,脑子里也疼的厉害。
病来如山倒,竟然一点力气都没了。
她就在那儿趴着,也不觉得冷,许是身上高烧不退,所以雪地上冷都不觉得。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耳朵后面有人说:“你傻不傻?”
秦昭听着这动静,仰头,然后再回头,就看着顾君然披着一件衣裳站在她身后。
秦昭傻笑一声:“下雪了,娘娘,是初雪。”
顾君然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问她:“能站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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