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小龙一米多长,盘在水缸里,从上面望下去,被东升的朝阳一照,还挺好看的,荧光闪烁,跟冰雕似的。
胖烈烈哭成了小花脸,“我哥不会冻死了吧?”
穷奇一撸袖子,“等我把缸砸碎了救他出来!”
大家一起扑上去把他拦住了:手下留龙啊这位壮士!
当初对付红孩儿的时候,小猴儿只会冰封却不会解冻,结果过后叫师父给训练得很惨,如今早就会化冰了,趁着大家把穷奇拉开的功夫,悟空掐了个法诀,一点水缸里的冰面,小奶音轻斥一声,“化!”
敖春冒着泡就浮上来了:咕嘟嘟……
胖烈烈站在凳子上,趴在缸沿儿嚎啕大哭,“哥你不要死呀!”
小混球,你就不能盼着哥哥点儿好。
敖烈奄奄一息地想。
日子热热闹闹的过,想从菩提这里打探一下灵山如今是什么情形的神仙们,和十分想往碧游宫塞幼崽的妖王们,失落也好,心满意足也罢,足足在碧游宫待了小半个月才依次离去。
最后一个走的,还是镇元大仙,拉着菩提的手泪眼朦胧,“道兄,我这心里,还是不托底啊……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他们到底咋样了?”
不能。
菩提一摊手,“兄弟,你这就难为我了!我又不是如来,哪里知道以后能如何呢?”
“再等等啊,耐心些,左右凡人寿命就那么多,那取经人如今也四十多奔五十岁了的人了,寿数能有几何?撑死活他一百二十岁!”
“难道七八十年你还等不得嘛?”
镇元一下就哭出声来,“我等不得……”还要那么久啊?那日子还有没有盼头了!
菩提头疼不已地把人给哄走了,之后镇元便一个月一封信,与菩提大吐口水。
老祖都担心累着五庄观的鹤童:这每日里哪有那么多话要说?这可厚一沓子,鹤童要飞过两个大洲,一个南海,还得叼着这么沉的信,累死了!
好在春暖花开的时候,紫霄宫的老道祖告诉了菩提一个消息,“南瞻部洲东土的皇帝,薨逝了。”
菩提一愣,掐指算了算,“这离取经人回到故土,才过了四五年时间吧!?”
鸿钧道祖点点头,“正是,刚巧满了五年时光。”
菩提呵呵笑道,“这么说来,他运道还算不错。那新皇帝,可大赦天下了?”
老道祖点点头,“小皇帝是个孝子,性情软弱善良,取经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菩提叹息一声,好半晌才道,“这如来,多番绸缪,也终于叫他得势。”
鸿钧道祖知道菩提这肯定是又想起自己的过往来了,恐他又沉浸于封神旧事的伤痛之中无法自拔,便与小徒弟道,“取经人既然出了牢狱,必定要在东土传道,到时候天道可能有异象,你还是带着悟空,来紫霄宫住些时日吧!?”
菩提想了想,“异象不异象的,我倒是不在乎!我怕的是镇元来我这里哭,老师您等着,我这就带着孩子们出门去!”
鸿钧道祖心说,管他什么理由呢,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强啊!
只要取经完事儿,悟空这场劫难就算过去了,哪怕如今看着怂一点儿,孩子安全就行啊!
老道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跟徒弟说,把水镜一关,就等着徒弟抱着小孙孙来。
菩提把广林和家里的四大长老都叫来,与他们道,“你们师祖有召,叫咱们去紫霄宫呢,收拾收拾,留几个人看家,咱们去天上!”
广林素来跟师父都直来直去的惯了,便问道,“探亲之期可还没到呢,这是又有什么事?”
菩提就把事儿说了一回,“……你师祖担心西方教闹出事儿来,影响到咱们,到时候他们若是找个什么理由,登门烦扰,师父答应是不答应呢?”
“惹不起躲得起!师父今年提前带着你们去探亲!”
金大海几个互相对视一眼道,“老爷,我们就不去了吧?”
“若是灵山的人真敢登门,我们几个去招待,他们也没脸开口!”
“对啊,我们留下正合适!”
“老爷,您带着师弟们尽管出门,我们指定把家里给小师弟照看的妥妥当当的!”
菩提听了奇怪地道,“怎么这么不爱出门了?当初在家里待上几日,就恨不得嗷嗷往外跑,现在竟改了性子了?是不是……”
青狮邱大头笑呵呵地道,“老爷您多虑啦,我们就是舍不得家里这口饭,等吃够了,早晚出去溜达去,到时候您可别着急家里事儿没人管!”
是极是极!
青狮这话一出口,另三个都频频点头,金毛犼还嘀咕道,“不知今日午间有什么菜色!”
菩提哭笑不得,只好随他们去。
又问广林道,“既然你师兄们看家,那你就跟着为师,一起出门?”
谁知广林也不要去,“丹参他们最近修行正到要紧的时候,尤其球球,将将踏上修行大道,若是去了紫霄宫,保管又玩儿起来了,不能叫他们去。”
“再一个师父也不能带着后山的小妖们,太乙师兄也要留下来,那我也不好一走了之啊。”
那行吧。
菩提道,“辛苦你们了!”
广林笑着道,“师父去了天上,别惹师祖和师伯生气就行,这回弟子不在,万事您就靠小师弟救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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