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中一动,冲他朗声道:“既如此,想必您也是位大能人,那烦请替我带个话:这天道,我违抗定了。”
跛足道人一顿,却不提防封氏往前一啐:“我呸!你个拐别人汉子的妖怪!”
黛玉的话如晴天霹雳,震得他找不着北,毫不提防的状态下居然就被封氏正中了一记。
晴雯担心黛玉,忙走到她身边攥住她的手以示抚慰,黛玉扭头笑眯眯回望她,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跛足道人抓着甄士隐一溜烟的走了。看热闹的诸人也散了,封氏看都没看甄士隐消失的地方,只拍了拍装着休夫书的荷包,格外满意。反倒是英莲,往他们消失的那方向多看了几眼。
诸人回去的路上,路过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就听得巷内传来哭闹声,下头的人打听了来报缘由。
原来赶上宁国公的贾敬老爷殁了,尤氏让娘家的尤老娘并二姐儿三姐儿一起住了进来,没成想尤家姐妹不是安分的。
贾蓉偷娶了尤二姐,,偏偏撞上了父亲贾珍与尤二姐不清不楚,贾蓉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与贾珍争执起来,惹得巷子里人人围观,要瞧这一出好戏。
黛玉放下车帘,轻轻摇了摇头,这家人可真是荒唐。便吩咐仆从绕路,不从这府邸走。
待回了府,黛玉将今日之事禀告与白夫人得知,白夫人也只是感慨几句,又重新用英莲的新名字与文哥儿下了定。
过几天又传来消息,这几人要给尤三姐说与柳湘莲为妻,尤三姐以为终身有望,没成想柳湘莲向宝玉打听清楚尤三姐为人后,定要悔婚,尤三姐又羞又愧,直接自寻结果。
晴雯听了这事,叹息一回,女儿家要立身总不能够,生在污浊家庭,父母三观不正,偏偏不能安贫乐道,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别个又没拿刀逼着你风流快活,你非要与众男子不清不楚的厮混,等想安定了,又要那男子不计前嫌接受你全部,岂不是白白委屈别人?
黛玉也听说了,想起柳湘莲的事情,可怜柳湘莲,好好儿被人说个亲事,倒最后要背条人命,无怪他最后被道士度走了。
不过想起来,也不知道这度走他的道士是不是那跛足道人?
黛玉想到这里就心里不舒服,她可不想那跛足道人多度一个人去。
柳湘莲殷实人家出身,后来父母双亡,他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颇有些游侠儿气概,从前被薛蟠调戏,他气得暴揍了薛蟠一顿,可还是手下留了情“知道他是个笨家,不惯挨打,只使了三分力气”。
过几年再遇上薛蟠被打劫,他仍旧挺身而出不计前嫌救了薛蟠,可见心里到底是厚道仁义的。
这样一个人,倒也算的上是“义士”,黛玉也不忍心他“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想点拨他一回。便找人寻了林瑞文来,要他出面去寻柳湘莲劝上一劝。
林瑞文不懂妹妹的托付而来,他就寻了傅云飞作伴,傅云飞听闻,自然仗义“且包在我身上!”
他寻了个交友甚广的朋友引荐了柳湘莲认识,待熟悉些傅云飞便与林瑞文邀了柳湘莲,席间先聊些如今东北地界上不安稳之事。
傅云飞是个有口才的,口中将那对方烧杀劫掠之事一一道出,听得柳湘莲义愤填膺,多次拍案而起,傅云飞见火候到了,才装作不经意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可恨我家父兄皆在军中,长叹息如今青壮想要投军的人太少。可惜我家中要我读书举仕,无法从军。”
柳湘莲灵机一动:“我是个来去自由的,我可以去!”
说着就携那龙凤对剑要去投军,做出一份事业。
消息放出去后他的狐朋狗友皆备美酒佳肴,在城外亭子为他送别,勉励他做一番事业。贾蔷、贾蓉也就无从提起与尤三娘的婚事。
听闻此事已经办妥,黛玉才舒了一口气,柳湘莲是个仗义的,她不忍心此人受无妄之灾走上歧途,也不愿他仗着一身武艺打家劫舍,不若让他将一腔热血用于保家卫国。
又过几天,黛玉去贾府给老太太送些自己制的点心。宝玉也凑了过来,黛玉如今见他面上总是淡淡的,有意无意的冷落他。
宝玉正想法子往黛玉那里凑,就听闻有人回话说在外做官的贾政捎信就要回来,宝玉急得在地上打转。
自打那次宝玉挨打以后,王夫人就格外偏疼宝玉,也跟着发愁,宝钗和探春等都笑说:“太太不用着急,书虽替不得他,字却替得的。我们每日每人临一篇给他,搪塞过这一步儿去就完了,一则老爷不生气,二则他也急不出病来。”
黛玉听在耳里,面上不显露什么,心里却暗暗笑,这个宝钗,也算是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更了,好累——
中午吃了麻辣烫,辣得肺腑里难受。
原来我汤圆已经退出吃辣界了吗?
第120章 题柳絮姐妹们各有胸怀 抄贾府陪房们大显神通
当着王夫人的面欣然大方帮宝玉写功课, 可心里只怕恨不得跟贾政一般急切,逼着宝玉做功课上进。
说起来宝钗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催学夫子,每日里寻到机会便要劝谏宝玉几句,见缝插针的劝他学习, 说不好听的, 主体这个人是不是宝玉只怕也没关系。
换句话, 宝钗压根儿不喜欢宝玉,喜欢的只是一位理想的爱读书上进谋功名的贵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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