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砚不禁笑着胡乱揉了揉亦秋的头发:“走了。”
亦秋瘪了瘪嘴,心里不由嘟囔起来。
拉什么钩啊,全是骗小孩的玩意儿,这都多大只鸟了,怎么还能信这个呢?
她要真想偷偷离开此处,一个口头承诺又算得上什么?
也就是她老实罢了……
老实的羊驼,肯定是说到就要做到的。
第195章
幽砚离开了仙麓门,不过没有带上重伤的夫诸祸斗。
亦秋还以为幽砚真信了拉钩那种小孩子才信的玩意儿,搞半天还是有留人下来监督她的。
幽砚离去后不久,渐漓与月灼便跑到亦秋的门前休息了。
这一鹿一狗往门口那么一趴,亦秋便知她们一定是受幽砚之托,专门前来为她把门的。
夫诸祸斗好歹是上古凶兽,就算如今身受重伤,想要守住一只修为低微的羊驼小妖也是绰绰有余。
“不用把我当犯人一样吧?我又不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亦秋托腮坐在门槛之上,望着眼前的白鹿与小黑狗,忍不住小声嘟囔了起来。
小黑狗扭头看了亦秋一眼,一脸认真道:“你是,你怎么不是?”
亦秋皱了皱眉,反问道:“我哪里是了?”
月灼半点面子也不给亦秋留,仰着黑溜溜的小脑袋,开口便是一句:“芜州那次,是谁分明都跑了,还一定要哭唧唧地回来送死?”
“我……”
“若是那日金乌与扶桑神女不曾折返回来,你怕是小命早就没了!”月灼话到此处,言语分外认真地反问道,“你说你,可不就是不自量力么?”
亦秋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小嘴微微张着,最终还是在欲言又止好半天后选择了闭嘴。
小热狗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一只不自量力的羊驼。
她从来都很鄙视那类自身实力不怎么样,偏又总在关键时刻嘴里大声喊着:“要走一起走,我与你同生共死!”然后强行留下来拖人后腿的角色。
可直到遇见幽砚,她才发现很多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
她确实很怕死没错,可如果这个世上少了幽砚,她便也就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了。
所以,因为幽砚,她成为了自己鄙视的那一类人。
“可我也不傻。”亦秋小声说着,“你们都去不了,我又凭什么去呢?”
她知道,芜州那一次,她若没有回头,洛溟渊和江羽遥便也不会回头,朝云不会出现,翳鸟不会骗走祸斗,那也许这世上真没有幽砚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的,蜚不是三言两语便能骗走的祸斗,一起作战的朋友们也并没有转身离去,丢下任何一人。
她就是那个最无用的家伙,若是硬要跟去,便需要有人抽空保护,一定会添不少乱子的。
这一战若是败了,这里的人间,便会如同小说里写得一样,变成第二个森冷无光、弱肉强食,且死气沉沉的魔界。
“我觉得我可以去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烧死那头独眼牛的!”月灼说着,一脸不悦地龇了龇牙,“早知道它的弱点是那只眼睛,我和渐漓才不会输给它呢!”
小丫头总是喜欢逞强,哪怕自己是落败的那一方,也依旧是半句怂都不愿认。
那毛茸茸的小黑脑袋上露出这样的小表情,亦秋在旁侧看得是想笑又不敢笑,毕竟这小热狗打个喷嚏都能把她烤熟了,她哪里敢惹这小热狗生气呢?
不过亦秋从来都是藏不住心事的人,眼底笑意虽已算得一瞬即逝,却还是被月灼看在了眼里。
“你这什么表情啊?”月灼不禁问道,“你在笑话我吗?”
亦秋闻言,连忙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渐漓连忙上来打圆场:“天色也不早了,亦秋、月灼,你们想吃点儿什么?”
亦秋瘪了瘪嘴,好奇问道:“你都这样子了,还能做饭呢?”
渐漓摇了摇头,笑道:“去画墨阁说一声便是了。”
也是,如今画墨阁中还是留着几个弟子的,仙麓门众弟子也都知道这一鹿一狗是江羽遥收服的“神兽”,她们想吃点什么,只需要随便寻个弟子说上一声,便不至于被饿着。
就这样,渐漓带走了月灼,没让那小热狗在这种小事上与亦秋追根究底。
这俩凶兽倒也算是言出必行,答应了幽砚要守着亦秋,就算做不到片刻不离,也不忘在短暂离开时设下一圈十分粗暴的灵力封堵。
亦秋望着客舍周围那一大圈膝盖高的火线,感受着此处骤起的热度,一时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用这么防着她,她有自知之明的。
亦秋轻叹一声,走进屋中,拿着小团扇呼呼扇了起来。
没多会儿,渐漓与月灼便带着饭菜回来,撤去了外头那热死人的火圈。
饭菜是挂在白鹿脖子上带回来的,她们回来得很快,显然自己也没有先吃。
亦秋连忙上前接过了白鹿脖子两侧挂的饭盒,从中取出碗筷后,将饭菜细心分成了三份,送到了两只暂时没手的凶兽面前。
先前在敖岸山暂居的那段日子,亦秋见渐漓吃素偏多,月灼则比较喜欢荤食,所以在分菜时多给月灼分了些肉,那小热狗看到自己的餐盘果真还挺满意的。
亦秋一边吃着晚饭,一边望着旁侧的白鹿与小黑狗,一时有些想摸,但又完全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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