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秋那点轻微的烫伤,在幽砚的灵力催愈之下,自是好得比谁都要快,没几日,便成了最活蹦乱跳的那个,每天都在努力为自己找事儿做,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向幽砚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幽砚见这小丫头闲得慌,便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自己上街买点衣裳首饰。
世人皆爱财,亦秋第一次拿到这个世界的钱,一时开心得不行,在幽砚身旁绕了半天。
幽砚见她拿了钱还在自己眼前瞎晃,不禁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嫌少?”
亦秋连忙摇了摇头:“没啊,我这不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买吗?”
幽砚沉默片刻,对她伸出了一根食指。
“哎,我自己去!”
话音落,少女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
次日,曦城下起了濛濛细雨,从早到晚,不曾中断。
这些日子,每天来屋里送药的都是朝云,可今日来的却是江羽遥。
亦秋接药时好奇问了一句,便见江羽遥轻叹一声,目露担忧道:“朝云说,祸斗是凶兽,必不能任其为祸人间。她想寻到祸斗的行踪,再设法将其降服。”
“啊?”亦秋皱了皱眉,“这……这很危险吧?”
“我也担心她出什么事,可她说得没错,祸斗是我们放出来的,它若为祸人间,便是我们害的……
况且,将我们引去芜州,放出祸斗之人还未出现,我们总是要找到他的。”
“待伤好些,我与师弟也会前去,此事不了,不得心安。”
江羽遥说着,转身离去。
亦秋习惯性用脚踹上了房门,将江羽遥送来的药放在了桌上。
她转身坐回床旁,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试起了昨儿上街买的新衣裳。
幽砚靠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之雨簌簌零落,许久,终是忍不住出言讥讽:“这些天神,还真是喜欢自诩正义,除魔卫道啊。”
“难道不对吗?”亦秋于旁侧小声嘟囔道,“大黑狗那么可怕,走哪儿烧哪儿,寻常人类遇见它,只怕是逃都没得逃,就葬身火海了。”
幽砚闻言,淡淡问道:“祸斗若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凶兽,那它活了上万年,怎还没将这人间烧作一片火狱?”
亦秋愣了半晌,皱眉道:“可那黑狗……”
“若要说降灾于世,这祸斗可比不上天帝那宝贝儿子。”幽砚说着,目光下意识朝洛溟渊的房间望了一眼,“千年前那十个太阳,可是差点就将人间化作了焦土。”
“这些神啊,自己犯事的时候,便是下凡历劫思过。可当妖魔犯事的时候,便要将其降服、封印,亦或是诛杀。”
幽砚说着,不禁冷笑一声,道,“反正这三界的规矩都是由他们定的,他们若说谁是恶,那谁便是恶,哪有辩驳的机会?”
幽砚每次提到天界都这样阴阳怪气,亦秋瘪了瘪嘴,屁都不敢放一个。
数秒静默后,亦秋觉得自己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
于是她摇身换上一套新衣,喊着幽砚的名字,几步小跑至幽砚跟前,拎着裙边转了个圈。
“好看吗?”
“……”幽砚不由得愣了愣神。
亦秋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不禁皱了皱眉,小声嘟囔道:“不好看吗?”
幽砚回过神来,将头别向窗外。
“你说句话呀!”亦秋伸手扒拉了一下幽砚。
幽砚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似带几分诧异。
短暂诧异后,她终于开了口。
“你……”
“嗯?”亦秋一脸期待。
“姿色平平。”
第72章
有那么一刻,天很昏、云很灰,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算不得吵。
姿色平平的羊驼小妖却忽觉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心底那片荒芜的马勒戈壁,仿佛被千万匹同类呼啸着狂奔而过。
身为一个看过许多霸总小说的社畜,亦秋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遇上一个霸总,一天给她一张支票,然后对她说上一句:“女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限定你天黑之前,将它花完。”
这种好事,真是让人随便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而就在昨天,幽砚给了她不少银两,叫她自己出去添置点衣裳和首饰。
虽说幽砚不是什么霸道总裁,但这可以随便乱花的钱总是真的,亦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待遇,一时心情好得不得了,一买就是一大堆。
妖精之所以能够随手变出物件,并非是可以无中生有,只因他们身上携着可以纳物的灵囊,无论是存入还是取出都十分方便。
如此方便的东西,自是早在她化人的第二日,便从幽砚那里要到了一个,与那丑巴巴的香囊一同系在了腰上。
昨日里,亦秋便是靠着这灵囊,才得以带回了一大堆的新衣裳和新首饰。
这不,她今儿刚臭美了一个早上,还没将所有东西试穿个遍呢,便被幽砚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叫姿色平平?
刚才她见气氛沉闷,特意换上了一套新衣裳,想要找个由头同那鸟女人说说话、解解闷。
可那鸟女人呢?非但不领情,还开口就是一句「姿色平平」,瞬间抹杀了她的喜悦!
她怎么就姿色平平了呢?
她在水中看过自己,明明……明明应该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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