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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师兄,小余今日没同你一道来书院吗?他无故缺课,夫子说要罚他啦!”
    谢承蹙起眉头,答道:“早晨我们遇见了姜大哥,小余同他去了陆山长那。”
    覃云汉挠了挠头:“难道山长留了他校考学问?”
    谢承直觉并非如此,转身出了饭堂。
    他喊来识墨去打听,自己则去了马厩。
    骑马来书院的学子并不多,因此打理马厩的管事对姜羡余并不陌生,听谢承问起,答道:“早晨你家书童确实牵了三匹马过来,但后头姜羡余自个儿来过,把他的马牵走了。他瞧着脸色不太好,许是家中有急事?”
    “多谢。”谢承点了点头,牵着自己的马离开马厩。
    他如今可以确定,姜羡余不知为何提前离开书院,逃学了。
    不知大师兄是否知情……
    谢承心绪有些不安,来不及多想,打算趁午间休息这会儿,直接去姜府问问。
    但他没想到会在姜府门外,撞见姜羡余和姜柏舟把任逍遥迎进门的一幕。
    他勒紧缰绳,座下俊马嘶鸣一声,引得姜府门前三人驻足回头。
    姜羡余看见谢承眼前一亮,朝他跑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近身眼前,他才发现谢承沉脸看着自己,面色不渝。
    “怎、怎么了?”
    谢承扫了他一眼,抬眸看向任逍遥。
    对方对上他的视线,浅浅一笑。
    看似礼貌周到。
    谢承却眸光一闪,脸上的阴霾更甚。他低头看了姜羡余一眼,一言不发,掉转马头走向谢府。
    姜羡余一愣,想也不想就抬脚追了上去。
    “谢承。”
    姜羡余跟着进门,喋喋不休道:“怎么啦?可是书院里又有人说三道四?你同我说,我替你套麻袋揍他。”
    谢承将马丢给门房,转身质问他:“你今日去了哪?为何不在书院?”
    姜羡余顿了下,摸摸鼻子:“我和大哥跑马去了,对不起啊,忘了同你说一声。”
    撒谎!
    谢承一眼看穿他的心虚,心中无名怒火不受控制地升腾。
    “那任逍遥又是怎么回事?”谢承问他,“莫非你们半路偶遇,一见如故,于是盛情邀他到家中做客?”
    姜羡余:“……”猜中了大半!
    “我也没想到大哥也同他相识——”
    “对!”谢承因任逍遥的再次现身彻底失了冷静,将姜柏舟也骂了进去,“所以你们兄弟俩都傻傻地相信那些萍水相逢、引为知己的江湖美谈,迫不及待要引狼入室!”
    姜羡余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看向谢承:“你不喜欢任逍遥?为什么?”
    他握拳捏住了拇指,仔细观察着谢承的表情,等着他的回答——犹如等待一场审判。
    谢承却以为他向前世一样被任逍遥迷了眼,打算维护那人,心底不住地发寒,嗤道:“他是你最崇拜的那种游士豪侠,我有何资格不喜?”
    “我早该明白,你先前说的那些计划不过是心血来潮,实则依旧没定性,没长性!一有机会便逃学跑马,同游侠混迹一处,甚至随时准备浪迹天涯——”
    谢承闭了闭眼,转身丢下一句沉痛决然的悲叹。
    “我早该明白,你我注定不同路!”
    第二十二章 今生:上门挑衅小余和我们一样,对吗……
    谢承绷着脸回到修竹院,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心中如有一头凶兽在挣扎嘶吼,憋闷之气涌上喉头,没忍住一拳狠狠砸到桌上——
    金丝檀木桌瞬间崩裂,木散屑飞,连同桌上茶具一块分崩离析。
    “怎么了怎么了!”
    听了门房禀报匆匆赶来的谢母听见这声巨响,惊慌地看着谢承,“不就是同小余拌个嘴,怎么发这么大火?”
    谢承愣了一瞬,将受伤的右手藏到身后。
    谢母却一眼看穿,难得疾声厉色:“还藏?!都见血了!秋月!快去请大夫!”
    谢母身后的丫鬟连忙应道:“是。”
    “母亲且慢!”谢承连忙阻止,“这点小伤不必兴师动众,儿子屋里有药箱,自个儿处理便可。”
    谢母看了眼他的手,不算太严重,但指骨蹭破了皮,还有一根细筷子粗的木屑斜扎在手背上。
    她心疼道:“伤在右手,你自个儿怎么处理?药箱呢?”
    谢承无奈找出药箱,由谢母给他上药。
    “你说说你,多大人了,还这般闹脾气?”
    谢母一边用银针挑出木屑,一边心疼地数落他,“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撒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不是往娘心口扎刀子吗?”
    “……儿子知错。”
    谢母顿了顿,抬头见他垂头乖顺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我知你自小懂事,没让我费过心。”
    “但我偶尔也发愁,你从来不哭闹、不撒娇,越大性子越沉闷,凡事憋在心里,甚少同我和你父亲袒露心声——是不是因为我们,待你过于严苛了?”
    “母亲……”谢承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宽慰谢母,静了片刻才道:“儿子生性寡淡沉闷,让您费心了。”
    谢母喉头哽了哽,反驳道:“做母亲的,怎会不知自己儿子到底是什么性子?你若真是无怒无喜,今日又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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