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干嘛呢?跑这么急。”
“哦,小余啊,你……你怎么在这?”
姜羡余:“???”
“这不是我家吗?”
散学了还不能回家咋地?
“咳咳——”姜柏舟噎住,“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过来了?”
姜羡余:“这不是爹说你明日又要出镖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倒是想早点告诉你。”
姜母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瞋了姜羡余一眼,“可你瞅瞅你自个,一天到晚在外头瞎混,天黑了都不着家,哪有空听我们说话?”
姜羡余立刻上前抱住姜母的胳膊,“娘~我这不是每日都要去书院嘛,哪有在外头瞎混!”
“最好是这样!”姜母戳了戳姜羡余的额头,“你要是还想着离家出走,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娘……”姜羡余蓦然鼻酸,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儿子不会的。”
“说得好听!”姜母假作嫌弃地推他,“你个烦人玩意儿!”
姜羡余不依不饶,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不松。
姜柏舟看着肆无忌惮撒娇的小弟,和嘴上说着嫌弃、目光却饱含柔情的母亲,打心眼里羡慕他们的亲密无间。
他自认做不到像小弟这样,缠着母亲亲昵。
即便曾经有过,那也是懵懂孩提时的旧事了。
……
夜里,姜家按惯例简单设宴,给姜柏舟和几个镖师践行。
“爹娘不必担心,儿子这趟只是去杭州,走大运河,六七日就能返回。”
姜羡余夹了一个狮子头给他哥,“哥你慢慢来,不着急,家里有我呢。”
姜父、姜母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姜柏舟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他给姜羡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那家里就交给你,等下回出镖,哥带你一块。”
姜羡余啃排骨的动作一顿,“可以啊,但我最近没空。谢承马上要去金陵考试,我得护送他去。”
姜父挑眉:“谢承还要你护送?怕不是你自个儿想去玩。”
“不是!”
姜羡余啃着半块排骨咽也不是,吐了不是,捂着嘴含糊道:“我都答应谢承了。”
姜母:“真是陪他考试,不是趁机离家出走?”
姜羡余吐掉骨头强行将肉咽下,急忙申辩:“真不是!我绝对不会……咳咳……绝对不会离家出走!”
见他急得差点呛着,姜母连忙道:“好好好!爹娘信你。”
姜柏舟给他递上一杯茶,“正好每年都有学子托咱们镖局护送,到时咱们一道去金陵。”
姜羡余灌了一杯茶,委屈地看着姜父姜母,“有哥陪我一道去,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可见当初就不该留书离家出走,如今爹娘根本不信他!
“放心放心!我们肯定放心。”
姜父安抚道,“本来嘛,爹娘也不是非要把你拘在家里,只是怕你年轻气盛,又仗着一身武艺,闯出祸来。”
说着姜父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若是我们在身边,还能给你撑腰,怕就怕鞭长莫及,提心吊胆却束手无策。”
熟悉的叮嘱,前世姜羡余听腻了,并不放在心上。但重生归来的姜羡余却清楚,前世的自己到底如何让爹娘提心吊胆,肝肠寸断。
他垂着脑袋忍下鼻酸,“儿子知道……”
听出他嗓音有异,姜母拉了拉姜父的袖子。
“咳,你明白就好。”姜父总结道,“反正你念书也就那样,往后还是跟着你哥走镖吧。”
姜羡余:“……”
他瘪嘴,愤愤地看着他爹。
姜母瞪了姜父一眼,转头温柔地看向姜羡余,宽慰道:“乖崽别听你爹瞎说,咱们想念书就念,念一辈子都行!”
“……”
姜羡余噎住,歉疚、委屈、感动统统吓了回去,“……那倒也不必,我就随便念念。”
反正你们也不会同意我考科举。
再说我也考不上。
“好了好了,大哥大嫂,今日不是给柏舟他们践行嘛,就别逮着小余教训了。”一位跟了姜父多年的老镖师看了半天戏,出言劝道。
“对对对。”另一位镖师附和,“我看小余如今也懂事了,这不挺好的嘛!”
老镖师举起了杯盏,“来来来,以茶代酒,预祝咱们这趟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平安镖局的规矩,出镖前和行镖中,滴酒不沾。所以席间并未备酒。诸位举杯祈祝后,差不多就散了席,各自回房休息。
姜柏舟等人明日还得早起。
姜羡余也老早洗漱完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爹娘今日说的话,回忆自己前世干的糊涂事,越想越难受,睁眼闭眼都是爹娘和哥哥绝望的脸。
以及谢承。
想到谢承,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难言。
他干脆起身下床,翻.墙去找人。
没想到谢承院里还点着灯,能瞧见熟悉的身影投在窗前,伏案读书。
姜羡余站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跳下去,轻轻敲了敲窗。
从窗前的投影可以看到,屋里的人立刻抬头看向窗边,起身走了过来。
笃笃笃——
姜羡余故意又急切地敲了几下窗,屋里的人立刻加快了脚步,一下子推开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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