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姜羡余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卖乖,就是不撒手。
姜柏舟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将手中的账册放下,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姜羡余手心。
姜羡余看着手中那十两银子,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难道是乞丐吗?
姜柏舟见他面色有异,挑眉:“嫌少?”
说着作势要拿走那块碎银子,姜羡余却一把握起拳。
“十两就十两!”
姜柏舟看着他的委屈的表情忍笑,低头拿起账本,“行了,去找谢承玩吧。”
姜羡余却嘴巴一瘪,“不去!”
姜柏舟诧异抬头:“还在同他闹别扭?”
姜羡余没说话,心虚地转开脸。
“你呀!”姜柏舟无奈摇头,“爹娘都说了,不是他告的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
“我知道……”姜羡余低头抠着指头,“可他最近也不理我呀。”
他拿谢承撒气之后,对方似乎也生气了。最近都没等他一道去书院,碰了面也不理他。
倒是全然忘了,每回都是自己一看见对方就扭头,装作视而不见。
“得了!”
姜柏舟深知自家弟弟的秉性,“你就是死要面子,每回闹别扭都要谢承先向你示好。若非谢承脾气好,你再折腾几回,再深的情谊都散了。”
“才不会!”
姜羡余急忙否认,又顿了顿,道:“算了,我去找他!”
姜柏舟看着他跑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个弟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转念一想,对方如今这种骄矜任性的模样,不就是家里人宠出来的吗?
他得同父亲说说,想办法磨一磨小弟的性子。
另一边,姜羡余跑出姜柏舟的书房就慢下了脚步,想着该怎么同谢承和好。
万一自己过去找谢承,对方还是不理他怎么办?
要不先去找识墨,探探谢承的口风?
想着想着,人已经出了姜府大门。
一抬头,就见谢承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四目相对,这回谁也没转开视线。
“你……你干嘛去?”姜羡余开口,别别扭扭问。
谢承悄悄松了一口气,将食盒递上前,“咸豆花和蟹黄包,底下还有三册《盲侠传》。”
姜羡余看着那食盒愣了一下,又抬头看向谢承。
再次四目相对,两人会心一笑,冰释前嫌。
姜羡余接过食盒,抓了抓耳背,低声道:“……对不起。”
不该误会你,还拿你撒气。
谢承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勾住他的肩膀,并肩朝姜府走去。
“你买了几份?够我俩吃吗?”姜羡余心情雀跃起来,恢复以往和谢承相处的状态,仿若从不曾同对方闹过别扭。
“不如咱们直接去聚仙楼吧!”
姜羡余说着,拉起谢承就跑,全然忘了自己只有十两银子,最后大吃一顿,还是由谢承付账。
从此,两人又恢复到形影不离的状态。
直至在闹市街头遇见惊马乱窜,遇见了任逍遥。
任逍遥身负长剑,一副游侠打扮,又在危急之际救下了那位老人家,敏捷的身手引起了姜羡余的注意。
这不就是话本里头,英雄救美结良缘——呸呸!偶逢侠士成知己的剧情吗?
“这位兄台身手不凡,想必也是习武之人。”姜羡余凑上前自报家门,“在下平安镖局姜羡余,这是挚友谢承,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任逍遥朝他拱了拱手,“在下任逍遥,一介游士,师出无名,兄台过誉了。”
“游侠?!”姜羡余眸光骤亮,“兄台竟是游侠!”
任逍遥诧异于姜羡余的惊讶与兴奋,一时噎住。
姜羡余道:“兄台有所不知,我自小钦佩那些行侠仗义的豪侠义士,向往仗剑打马、闯荡江湖——”
他顿了顿,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今日竟能遇见一位兄台这样的游侠,实在是太巧了!”
被恭维的任逍遥却并不自傲,依旧态度谦和,“兄台谬赞了,任某不过是无家可归,迫于无奈才云游四方,行侠仗义之事只是随手为之,不值一提。”
“任某观二位兄台身手了得,方才迅速拦下惊马,护住行人,想必也是侠义之士,不必高抬任某。”
姜羡余却越发欣赏对方的侠者风范,“兄台高义,小弟钦佩。”
谢承听二人互相恭维,心中轻叹,料想姜羡余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转头料理善后。
他先将被姜羡余制伏的惊马交还马主人,又派识墨陪同马主人将受伤的路人送去医馆。回过头时,姜羡余已同任逍遥称兄道弟,邀请对方到家里做客。
少年虽然才十七岁,身量却高,只比他矮寸许,此刻正同任逍遥勾肩搭背,好不亲热!
“我家里也有一把剑,可以同任大哥切磋切磋。届时任大哥再同我讲讲游侠经历,让我开开眼界。”
谢承眸光微沉,上前打断少年的兴致,“上课要迟了。”
姜羡余一愣,完全忘了他原本是要同谢承一道去书院的。
他看看谢承,又看看任逍遥,思考今日告假或逃课的可能。若是现在放任大哥离开,一句空口邀约,兴许就再也难见了。
谢承不用猜就知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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