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门主又是哈哈一笑:“好说好说!能见证玄灵二门亲如一家也是老夫之荣幸,届时老夫定要多饮上几壶神仙酿和九阴涤魂酒!”
儒家两门,素来同气连枝。
国门主这一番表态,必是与晏门主通过气的,足以代表整个儒门。
康玄一举杯,朗笑:“九阴涤魂酒不易得,那神仙酿却是保证能叫国门主饮个痛快!”
素来与灵门不两立的儒门双圣当先表了态,灵门诸尊主自是不甘落于人后,纷纷出言相贺。
玄门三派。
太清派掌门一脉早有共识,自无异议。原大长老一脉经方才那一番动作,已然被消磨净了心气儿,得以留在殿内的几位上尊与掌院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保持了缄默。
紫霄剑派五剑主与玉虚派玉虚七子,神念交流了一瞬,纷纷闭紧嘴巴保持了沉默——左右是太清掌门与灵门圣子结为道侣,顺利,他们可坐享玄灵两门联手的好处,不顺利,折损的是太清的脸面。
唯有妖族各部最是喧嚣。
你言我语,说来说去,始终没个章程出来,倒是几次三番惹得儒门晏门主指尖抚笔刀,灵门诸尊主魔意翻涌。
还是鹰主和蛟主妫海正真看着实在不像,才联手压下了那些个仿佛脑子有大坑的不和谐的声音。
凤元九端坐于大殿之上,静观此事总算尘埃落定。
清冷的眉眼染上一丝浅淡的笑意,凤元九慢条斯理地举杯,风淡云轻地道:“如此,凤某便于天机阁法会上恭候诸位道友了。”
康玄一动念瞬移至凤元九身畔,长身立于宝座旁,掌心搭在凤元九肩头,举杯:“康某与元九一道恭候诸位前来观礼。”
康玄一这番姿态,无异于以行动否认先前阴宗主那一声“联姻”。
灵门诸尊主、儒门众至圣、妖族各部妖主,以及玄门列位上尊,见状心中各有计较,却皆未宣之于口,只不动声色地举杯以示应下了邀约。
余下自是和乐融融,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一番饮宴。
宴罢,各方宾客尽皆散去。
弟子门人聆听完掌门法旨,退出大殿后。
殿中只剩下百里长空、玄清上尊、秦长生和凤元九。
四人距坐一席。
玄清上尊捏诀布下隔音屏障。
秦长生执壶斟灵酿。
百里长空指尖转着秦长生给他斟满酒的玉盏,端量着凤元九掌中紫金封天印,直接开门见山:“金印可否予我一观?”
凤元九立时动念。
紫金色封天印当即拖着瑞气长尾,飞至百里长空手边。
百里长空将紫金封天印拿在掌中,细细地把玩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后,不动声色地将紫金封天印递给玄清上尊:“师弟且看。”
玄清上尊接过紫金封天印,略一查看,他那素来风淡云轻的神情便为之一变,盯着百里长空讶然问:“这是?”
百里长空含笑颔首:“师弟且细看。”
玄清上尊收回视线,依言细细端量掌中紫金封天印。
待将紫金封天印每一分都探看得清楚明白之后,玄清上尊将紫金封天印递还给凤元九,长吁一口气,轻叹:“大师兄慧眼如炬,星辰自愧弗如。”
百里长空摇头,不敢苟同:“师弟何必妄自菲薄?不说你与元九并不熟悉,便是我身为元九之祖师,也不曾算到他竟有这般造化。”
玄清上尊抚掌轻笑:“那便是合该我太清的气运了!”
百里长空与玄清上尊相视而笑:“时也!命也!妙歌应下天道变数之时,便注定我太清当有这番气运!”
两位大佬爱上打哑谜。
凤元九听得一头雾水,只知紫金封天印这一番变化并非坏事。
难得见素来稳重的座下弟子露出这般懵懂模样。
秦长生低笑一声,将斟满灵酿的玉盏推至凤元九身前,含笑道:“这掌门金印传承亿万年,只传至你手中时形态发生了变化,成了我太清开派祖师太清上尊执掌时的模样。”
百里长空闻言,不禁又是一阵朗笑:“你们有所不知,我太清开派祖师太清上尊飞升上界之前曾留下一句谶语,言道这金印重振宝威之时,便是我辈修士斩落藩篱飞升上界之日。”
说着,百里长空自嘲一笑,“自天锁现世,我辈修士再无人飞升上界。为觅得斩落天锁,飞升上界之法门,我曾日夜参悟这金印百年,却始终不得其法。本以为是时机未到,没想到却是因为我不是这金印所等的救世之主。”
救世主?
可算了吧,头小戴不动这么大的帽子。
他只是长生路上一名平平无奇的小修士,待康玄一体内灵元与魔元彻底交融,回归混沌,他可是要卸任的。
凤元九不动声色地恭维百里长空:“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许是正因为有祖师那百年参悟,才有今日这紫金印于我掌中重现天日。”
百里长空轻笑。
他家这个徒孙,生了一副清冷出尘不染凡俗事的超脱姿态,实则满肚子鬼心眼已然密成了蜂窝了:“你倒是生了张巧嘴。”
凤元九泰然自若,只当这是一句夸。
百里长空失笑,指尖点着几案略作沉吟,问凤元九:“可能细说一下你炼化这金印的过程?”
事涉七绝琴,自是不能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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