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派作为玄门第一派,掌门更替乃是大事,继任大典更是马虎不得。
凤元九于元和殿上空,借云台峰上的灵机助康玄一稳固灵元,无暇他顾。
筹备继任大典之事,便由他家师尊秦长生替他一手操持了。
眼看继任在即,秦长生倒是真有许多事要交代。
林林总总的全说完,一日功夫便也就过去了。
翌日清晨。
凤元九与康玄一分作两路。
康玄一前去元和殿与他家师尊会和,作为宾客前往天任峰天任殿前殿观礼。
凤元九则与秦长生先一步赶往天任殿后殿准备继任大典。
太清一应典礼祭祀事,皆由天任院掌院吕掌院主持。
与吕掌院见过礼。
吕掌院不失恭敬地简略交代了一遍典礼流程,便去了前殿。
秦长生拍拍凤元九的肩头,错后半步,淡声道:“走罢,去后殿换掌门礼服。”
凤元九不肯居于秦长生之前,执意要让秦长生先行:“弟子事师,敬胜于我父。弟子绝不能行于师尊之前。”
秦长生莞尔。
垂眸端量着凤元九那张清冷面孔上毫不作假的恭敬,轻笑:“为师昨日与你说的话全被你当成了耳旁风,也叫待我敬畏胜于你父?”
凤元九摇头,仍不肯先行。
秦长生斜睨来来往往的绿衣执事,拂袖布下一隔音屏障,肃然道:“元九,你当知道,你我师徒之间的情谊,无需这些虚礼来彰显。”
凤元九依然摇头:“于我而言,请师父行于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并非要彰显给谁看。”
“痴儿!”
秦长生轻斥一声,严肃道,“你也知道我太清上下,乃至九州修士皆以为为师将继你祖师之后执掌太清。然而,世事多变,今日不得不由你来代替为师,担起我太清一门之荣辱。”
凤元九躬身行礼:“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更何况祖师与师尊让弟子继任掌门,也是为弟子计议深远。”
“以你之聪慧当不难看出,你并非非继任掌门不可,也更当明白的很,你于此时继任掌门需得承担多少非议。”
秦长生拂袖托起凤元九,堪称语重心长地道,“两殿殿主各院长老1共议之时,反对之声师祖可以一力压制,却无法阻止那起子人心藏龌龊。更慢说九州儒、玄、灵、妖,两门三派六宗九妖部,乃至我东玄大陆十二修仙世家,待我太清并非尽皆唯有善意。为师敢说,今日这继任大典,必将不太平。”
凤元九抬眼,清冷昳丽的眉眼满含煞气:“但叫他们来,有一个算一个,有一双算一双,不管他是谁,胆敢作妖,弟子便叫他有来无回。”
“呵!”
秦长生轻笑,他座下这个弟子,生得殊丽似好女,骨子里却是强势的很。“如此甚好,我太清掌门便该有这般威势与魄力。”
凤元九看着秦长生,展臂相请:“既如此,师父还顾虑什么呢?”
秦长生掌心搭在凤元九肩头,轻轻一推,叫凤元九行在了他身前,曼声道:“非是有所顾虑,而是为师要叫他们知道,你是我秦长生的弟子,我秦长生愿意给你撑腰,甘愿敬你为我太清执掌。”
说着,秦长生手中羽扇轻摇,“谁有意见,便叫他们先问过为师手中这把扇子。”
凤元九顿住脚步,笑道:“师父体恤弟子,弟子又何尝不体贴师父?弟子也想叫太清上下、九州修士知道,师父虽未继任太清掌门,地位却无分毫改变。”
秦长生莞尔:“你这不是凭白给自己生事端吗?”
凤元九轻笑:“弟子既然应下执掌太清,便自会叫上下景从,着实无需师父如此委屈自己。”
委屈倒是谈不上。
既然他家弟子争气,无需他这个做师父的抬轿子,秦长生便不再强求:“你有如此心志,为师甚慰。”
凤元九再次相让:“师父,请先行。”
秦长生低笑,把起凤元九手臂,笑道:“莫再推让,同行就是。”
凤元九与秦长生相视而笑,遂不再推让,与他家师父把臂入了天任殿后殿。
*
此番继任大典,自是与上一遭拜师庆典不同。
天任院直接将后殿明间留给凤元九暂歇更衣不说,更是遣了两名红衣亲传弟子和十名绿衣执事弟子在旁听候差遣。
又有天英院凌波仙子领着六名灰衣童子,捧着特意为凤元九赶制出来的掌门法袍与冠冕,静候凤元九更换掌门礼服。
太清弟子服色另有章程。
外门执事弟子服色为绿,童子尽皆着灰衣,内门记名弟子服色为青,亲传弟子服色为朱红,真传弟子则着紫衣。
一应长老礼服皆为黄色,按照地位不同,礼服色深浅不一。
唯独掌门法袍最为繁琐。
以黄色为底色,前胸后背为阴阳鱼,左肩绣星辰,右肩绣日月,袍摆上草木葱翠山河巍巍,山林间自有瑞禽起舞吉兽奔腾,一袭法袍将门内弟子长老之服色尽皆涵盖在内。
凤元九看过灰衣童子捧着的法袍冠冕,视线着落在凌波仙子身上,不咸不淡地道:“有劳了。”
凌波仙子性子爆裂,说话便也像极了竹筒包豆子:“恭喜大师兄得以执掌我太清。此乃掌门法衣祭炼之法,还请大师兄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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