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魔元融入玄色法袍,玄色法袍上金色游鱼循着玄奥轨迹游动间,便撑起了一道朦胧光罩护在了康玄一的体表,却又偏偏让开了康玄一膝上的魔头。
紫色灭魔神雷滑过光罩没入那魔头头顶,那魔头瞬间便化为了虚无。
凤元九拂袖,驱散了满室的魔气,款步走到云床前的石阶上,脚尖踩着玄色法袍的边角:“师叔,可要做过一场?”
“这般心急可不像你……”康玄一莞尔,探手捏住了凤元九的指尖,轻笑,“你便是凝婴成功,却也比我差着两个大境界。”
凤元九垂眼看着两人牵在一处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嘴角,不咸不淡地说:“虽说差着两个大境界,然则师叔眼下本源损耗严重,弟子则在全盛之态,此间又是弟子的主场,真个动起手来,结果如何可不好说。”
“你倒是自信的很。便真如你所说,也不过是不好说罢了。”康玄一轻轻一拽,将凤元九拽上云床,与此同时心念微动,天魔域瞬间笼罩云床,隔绝了此间天地,“况且我也没有与你做过一场的兴趣,做一场倒是可以。”
元婴域!
元婴后期域圆满,域之主便是域中天地之主宰!
凤元九倚在康玄一身上动弹不得,垂眼看着在自己腰带上打转儿的指尖:“我不可以。”
康玄一低笑。
动念将域中天地换了个场景,缭绕香气动人心念,婀娜女魔舞出无边旖旎。
康玄一捏住凤元九的下巴,眸光沉沉:“我尽心尽力的帮你,你却只想着用完就跑,如今落在我掌中,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凤元九与康玄一对视,平静地凝视着那双深藏暗涌的眼,澹然道:“我若真是用完就跑,此刻便不会置身于此,被你困在域中了。”
康玄一哂笑:“我便在你的庙里,你想跑却又能跑去哪里?”
凤元九轻笑:“九洲之大,何处不能去?”
康玄一摇头失笑,笃定道:“你心有桎梏,没有那般洒脱。”
凤元九垂眼,隔绝了康玄一的视线——这人眼睛太毒,与他对视,便会被窥探到心中最深处的隐秘。
康玄一指尖落在凤元九眉心,沿着优美的轮廓滑至艳若春桃般的唇上:“不过也好,你心有桎梏,我们的名正言顺也更容易些。”
凤元九嗤笑:“这又是甚么歪理邪说?”
康玄一但笑不语——这小狐狸整日里想着怎么斩断与他的因果纠缠,他怎么可能告诉他?
凤元九也知问也问不出甚么来,便也没深问。
既然那个罚不罚的话题暂且岔开了,以防这厮又想起旁的有的没的来撩他,凤元九抬眼看着康玄一,赶紧另起话茬问出了心中所惑:“师叔不惜损耗本源为我护法,我心中着实感激。但在感激之余,心中又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师叔为我解惑?”。
康玄一垂眸,看着凤元九:“且说来听听。”
凤元九回视康玄一,一字一顿地问:“敢问师叔,天威之下,连祖师与师祖也不过是于外护法,你又是如何侵入我识海,化身心魔的?”
康玄一好整以暇:“师门秘法,不外传。”
凤元九实在没忍住,奉上了一记白眼:“恐怕并不是甚么师门秘法,而是见不得人的邪门术法,不敢与我说罢?”
康玄一似笑非笑:“凤元九,你怕不是对我有甚么误解?”
凤元九看着康玄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
康玄一笑问凤元九:“你觉得有甚么是我不敢的?”
“你……”超乎常人的第六感让凤元九及时止住了话茬,凤元九在康玄一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从善如流地改口,“师叔乃魔门第一天骄,向来傲视天地,自然没有甚么不敢为的。”
康玄一满脸遗憾:“可惜。”
这魔头可惜什么,凤元九表示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这厮是如何侵入他识海的:“还请师叔不吝赐教。”
康玄一笑而不语。
凤元九与康玄一对视了一瞬,秒懂,毫无心理负担地唤了一声:“哥。”
凤元九这幅“识时务”的模样,让康玄一着实是又爱又恨。
低头擒住那两片唇,撕扯啃咬了一番,康玄一哼笑:“狡猾。”
凤元九垂眼,抿唇。
康玄一受不得他露出这般委屈模样,无奈道:“可还记得牵魂引?”
凤元九抬眼,脱口问道:“你趁机在我元神上留了暗门?”问完便觉不对,毕竟有琴魄在,等闲之人根本入不了他识海。
康玄一气极而笑:“可真想剖开你的胸腹,看看你到底长了怎么一副铁石肚肠!”
看着康玄一怒意染上了眉梢,凤元九兀然莞尔轻笑:“师叔息怒。”
康玄一摇头,懒怠与他计较这些了,免得气血攻心,成为修真界第一个被准道侣活活气死的修士:“替你解牵魂引时,你元神便染上了我的气息,又有帝玄二珠为媒介,辅以我灵门秘术,我自然便入了你识海。”当然还需有你的心魔为指引。
康玄一说得轻描淡写,却并非毫无代价。
凤元九看着康玄一那张苍白的脸,心中轻叹。
当日被迫与这魔头定下盟约,便筹谋着夺得九大弟子之位便与他彻底撕扯清楚此事。
然而,今日他成了九大弟子首座,有些话却又说不出口了,也算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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