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成陆和傻蛟与凤元九心意相通,在凤元九起意的瞬间,涂成陆便抬指一点又用出了一个域锁天地锁住了万里星河周身的天地。
傻蛟则是脖子一缩,又钻回了万里星河庞大的躯体里翻云搅雾去了。
有两只灵宠帮衬,凤元九接连印入九百九十道“御”字诀印之后,竟还真把这只上古奇兽的幼崽儿收成了灵宠。
只是他也耗损不少,待得那高有十余丈的庞然大物化作一团星云绕至他足下,凤元九当即吞了一把丹丸,开始打坐调息。
下方黑土上,被金色锁链捆着的妫海宸星:“……”
旁侧枯树上,被银色丝网网住的晏修远:“……”
于半空中举着水神戟金鸡独立,被金色符箓印了满身的康玄一:“……”
过了良久,康玄一见趺坐在穿云舟上的凤元九气色恢复了红润,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饶是三只灵兽绕着他无声争宠,他也未“醒转”过来,便知其十有八九是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如何收场——毕竟他这算是抢了他们三个的灵兽。
看着凤元九头顶那对毛绒绒地耳朵不自知地抖动,康玄一心中莞尔,保持着手举水神戟的姿势,艰难地转着眼睛看向妫海宸星和晏修远:“这异兽被元九收了也是天意如此,既然他们有命定的主奴缘法,不如便顺应天意随他们去罢。两位道兄意下如何?”
晏修远未置可否。
妫海宸星嗤笑了一声,嘲讽:“凤元九是康道友的心头好,康道友想要讨好美人,自然觉得这是天意!只可怜我与晏道兄劳心劳力,好容易将这异兽磨到了强弩之末,却白白替你的小心肝儿做了嫁衣裳,世间哪有这般便宜的美事儿?”
康玄一似笑非笑:“妫海宸星,与你相识你这么久,却不知你竟这般会说话!既如此,你不妨多说一点,不然日后恐怕就没得机会说了。毕竟来年四海盛事尚缺一副上好的蛟身镇场子。”
妫海宸星一咧嘴,骂骂咧咧:“简直不当人子!枉我一直引你为知己至交,你竟惦记着谋我性命!”
康玄一嗤笑:“冠冕堂皇地话少说,我只问你这万里星河成了凤元九的灵宠,你认还是不认!”
妫海宸星猛翻白眼,却还是识时务地认了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如何?”
康玄一满意:“回头送你五坛神仙酿,聊表心意。”
妫海宸星勉强满意:“我还要那寒冰玉蛟的一滴精血。”
康玄一略一思量,怕这毒蛟心存芥蒂,日后寻凤元九的麻烦,便代凤元九应下了此事:“可以。不过你需得以龙神起誓言,日后不许寻凤元九的麻烦,否则便毕生不能化龙。”
妫海宸星脸色铁青:“见色忘义不外如是!”却也还是依言立了誓。
威逼利诱摆平了妫海宸星,康玄一问晏修远:“晏道兄,你有何要求不妨说与我听。”
晏修远若有所思:“康道友待凤师侄倒是上心。”
康玄一:“那是自然,毕竟是与我定了终身的道侣。”
晏修远颔首,笑着对竖着耳朵偷听进展的凤元九道:“万里星河既然成了凤师侄的灵宠,那便是凤师侄的缘法。凤师侄若是着实过意不去,不妨抚上一曲以筹知音。”
康玄一自是领会过凤元九琴音的妙处,他如此执着地想要与凤元九结成道侣,其中不乏这个缘由。
当然,心喜凤元九也是真的心喜。
光是想着晏修远与凤元九两个神仙公子坐卧于琼楼玉宇,抚琴煮酒,把酒言欢的情景,康玄一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晏道兄倒是不见外,空口白牙的,我家道侣便成了你的知音。”
晏修远笑意莹然:“康道友这姿态摆得也委实积极了些,曼说你们还未举行过合籍双修大典,恐怕你连秦师兄那一关都尚未过得,凤师侄最终会是谁的道侣还两说着。”
康玄一神识瞬间肆无忌惮地落在了晏修远身上,仔细观察着晏修远脸上每一丝的细微变化:“晏道兄此言乃是何意?”
晏修远笑得光风霁月:“自然是如玉公子,君子好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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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天骄榜上气质最高洁的晏公子因谁走下云端,心染尘埃?
心狠手辣横行无忌的康魔头因谁洗尽铅华,甘愿从良?
儒门明珠和魔门圣子终于撕破面皮,大打出手,是为了谁?
……
妫海宸星围观得津津有味,替九州快报脑补出了无数篇吸睛标题,只恨不得晏修远和康玄一能立马挣脱束缚大战一场了。
凤元九却是再也不敢装作自己不在线,否则事态可就更加难以收场了。
平复了一下心底一连串的涟漪,凤元九装作才刚醒转的模样缓缓睁开眼,踏着飞舟飞至康玄一一丈远,绕着康玄一飞了一圈,伸出手指戳戳康玄一的脸颊:“属实皮厚。”
康玄一姿势犹如金鸡独立,被凤元九这么一戳,瞬间倒悬,头朝下坠向了黑茫茫的大地。
康玄一真元被禁,身体被禁锢,只有一张嘴还能动弹:“恼羞成怒,谋杀亲夫?”
凤元九飞到康玄一身边,施施然踹出一脚,又帮了康玄一一把。
康玄一瞬间落地,好在他被封禁时正高举着水神戟欲斩向万里星河,水神戟那萦绕着无尽魔气的利刃入土,直接把他倒挂在了长柄上,倒是免了他倒栽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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