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宸和归元观主同时睁眼,看向东北方,目光若有实质。
蒙焱微微侧头,掐指推算:“方位有些不对。”
潘玉宸看着东北方向,若有所思:“许是哪里出了岔子。”
蒙焱未置可否。
三言两语间,在滔天巨浪上又骤然现出一土石牢笼,将势将漫山的巨浪禁锢在了那一方天地之间。
归元观主骤然色变,一甩拂尘,坐下莲台眨眼间便到了百丈之外。
蒙焱缀满锦绣山河的广袖轻拂。
凤元九只觉眼前青色山水流转间,眼前便换了天地。
这一方天地里,天地浑如一体,青蒙蒙的一片。
凤元九看着十丈之外,淡定自若的幸敏之,心头一松:“师兄,可否为我解惑?”
幸敏之拧着稚嫩的眉心,一脸忧色:“师父觉得外界或有危险,便把你我收进了太玄天袖里。”
太玄天袖乃太清十二神通之一,练到极致可藏天纳地。
传言此神通极难炼成,没想到蒙焱竟是练成了。
凤元九自乾坤袋里摸了一颗月华果出来,递给幸敏之:“我观观主并无捉我回来问罪之意,反倒是多有回护,师兄可否稍微给我透露一些内情,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应对起潘观主来能自如一些。”
幸敏之顺手拿走了月华果,盘膝坐于仿佛没有边际的青色天地间,摇头:“不好。”
凤元九面无表情地看着幸敏之吃月华果,恐吓:“果子有毒。”
幸敏之一脸一言难尽,恨恨地咬了一口果子,说:“有毒我也不知内情。”
凤元九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知道从这小顽童嘴里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索性便也闭了嘴。
既然是在蒙焱的太玄天袖里,自是无需担心安全问题。
还不知何时才能出去,凤元九索性趺坐入定,整理起先前一战的收获来。
伍慧娘的竹笛、金凤簪和碑文残片自然不方便于此刻拿出来端量,但却可以回顾一番斗法经过,总结不足。
此番能杀了伍慧娘,全赖他有心算无心,全赖他果断舍了赤凰剑符宝,但凡那伍慧娘多谨慎一分,但凡他有半分犹豫,便极有可能不是伍慧娘的元神碎片被他锁在长生锁里,而是他被抽了神魂化为行尸走肉任人驱使狎辱了。
只可惜,伍慧娘虽死,罪魁尚且逍遥自在。
斗法时心思全在如何送对方以身合道上,有些个磨牙的话便没怎么走心,此番一回顾,先前所忽略的言辞便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伍慧娘曾提到过登徒子,从她的言辞与语气来推断,那登徒子极有可能是九州天骄榜上的人物。
九州天骄榜乃是四陆九州上,玄、儒、魔、妖所有百岁之内的修士排名。
此榜与天地玄黄四榜皆出自天机阁之手,实时更新,在天机阁立于九州四陆各大修真城市中的天机岩上便可查看。
凤元九此世自记事起便在栖凤山上修行,在来云台山脉拜师之前从未离开过半步,自是没见过天机岩。
而康伯怕打击凤元九的自信,亦是没跟他提过天骄榜之事。
以至于此时,他只能跟极其难搞的熊孩子打听一二:“师兄,我心中有一事不明,可否向您请教一二?”
幸敏之正在拿着一块似金似玉的黑色石头打磨棋子,闻言头都没抬,直接说:“先前从飞舟上摔下来,摔忘了不少事情,怕是不能。”
凤元九扬眉,看着幸敏之十指灵活地打磨出了一颗圆润的棋子,说:“如此我便只能向万师兄请教了。”
幸敏之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上当。
凤元九拿出先前收进乾坤袋中的月华树树枝,一颗一颗往玉碗里揪果子:“如若万师兄问起来,我该如何解释?”
幸敏之瞥了一眼玉碗,咂摸了下嘴。
此间空间没有灵机,无法掐诀引水制冰,凤元九便寻了块寒玉铺到了碗底,然后,在幸敏之的注视下往碾碎的果子里倒了些乳汁,用汤匙不紧不慢地翻搅:“想来想去也只能说幸师兄摔坏了脑子,前尘尽忘了。”
幸敏之:“……”
待得把一碗乳汁和着果肉搅成了冰泥,凤元九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师兄,你流口水了。”
幸敏之一抹嘴角,果然摸了一手亮晶晶的口水:“……”
凤元九把一碗冰泥放到了幸敏之身前,问:“师兄,尽弃前嫌可好?”
幸敏之拽过玉碗尝了一口,比了下手指:“最少三碗。”
凤元九忍俊不禁,只把幸敏之当成熊孩子来哄:“可以。”
幸敏之吃掉大半碗冰泥之后,问:“你方才想问我什么?”
凤元九一边揪果子一边说:“之前听人谈论天骄榜,有些好奇,便想问问师兄可知道上面都有哪些人物。”
幸敏之端着空碗,眼巴巴地看着凤元九揪果子,自豪道:“天骄榜榜首乃我太清秦长生,51岁便已经金丹后期大圆满了,师父说秦师兄随时能凝婴,就问你厉不厉害?!”
凤元九由衷地说:“历害,特别历害。”
“那是自然!”幸敏之提起秦长生颇有与有荣焉之感,不过倒也没忘了给凤元九介绍其他人,“排名第二的是狐部的涂成九,第三的是正气门晏修远,紫霄派太叔天华,天魔宗康玄一,血煞宗巫止戈,蛟部妫海宸星,咱们太清的万安平,玉虚派楚璎玑和浩气门的国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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