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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得,兀然想起了于破庙之中被迫喝下的那一口神仙酿,以及次日清晨肿胀的双唇。
    凤元九心中刹那间生出了无数猜疑,转瞬便又被双倍的怒火胀满,萦绕着玉般光华的伏羲琴凭空而现,凤元九抱琴而立,不动声色地寻觅着卜子明身上的破绽。
    然而,卜子明毕竟是炼气九层的修士,即便好色了一些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草包,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掳个师弟做男侍,自然不会在霸王硬上弓成功之前大意失了荆州。
    卜子明饶有兴趣地端量了一眼凤元九怀中抱着的古琴,融融笑意里裹着丝丝缕缕的暧昧,轻语:“师弟原来爱这个调调儿,甚好!”
    凤元九并未听懂这一句隐晦的调戏,但也知狗嘴里吐出来的绝非象牙,恨只恨这厮太过谨慎,他端量了许久也找不出这厮的破绽:“师兄如此孟浪,便不怕门规处罚吗?”
    卜子明负手立在凤元九咫尺之内,手脚规矩,行止有礼,眼神却是肆无忌惮地绕着凤元九的身量盘旋:“师弟与为兄情投意合,甘愿做为兄的男侍随侍身侧,门规也是管不了这些的。”
    凤元九怒极而笑!
    看来这位是来者不善,打定了主意要把他掳回去搓圆揉扁了!
    知这位是公认的明心观首座继任人,怕他有何了不得的手段,凤元九直接暗自将真元悄无声息地注入大舅风吉玉赐予他的傍身符宝之内,他就不信洞玄真人本命法宝七成威力的一击,于偷袭之下还取不了一个炼气修士的性命!
    为免卜子明察觉到灵机波动,凤元九并不敢将真元注入的太快,便只好与他斡旋拖延些时间:“师兄所言愈发离谱了。”
    卜子明视线仿佛带着钩子一般,一下一下钩在凤元九的脸上:“以师弟的资质,自行苦修便是修到寿元耗尽也不见得能筑基成功,为兄怜你向道心诚,想要提携你一二,你却再三出言冒犯,也是不懂事。”
    符宝已经注满三分之一,凤元九小心翼翼地加快了一丝注入真元的速度,抬眼看着卜子明,不咸不淡地说:“天道至公,资质是修行的根本不假,然而至坚之心至韧之性亦是证道之机。昔年华阳祖师以五行杂灵根之资质修炼至飞升上界也不过七千载,我虽不如华阳祖师那般天纵之才,但向道之心却是不差祖师半分。”
    卜子明眉眼间笑意敛去了几分,淡淡地说:“凤元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凤元九暗暗握紧藏于伏羲琴下的符宝,眉眼间泛起丝丝浅淡的笑意:“师兄,敬酒与罚酒我都是不吃的。”
    卜子明抬手,掌间一条金色锁链凭空而现:“无碍。你越是能犟我越是得趣儿。”
    凤元九蹙眉,有些不明所以,两世纯洁无暇的小处男并听不懂卜子明隐晦的浑话儿,只知道这厮说不出什么好话来,遂干脆闭口不言,伏羲琴橫于身前缓缓往洞口退了一步。
    卜子明神识锁定在凤元九身上,噙着笑漫步至凤元九与洞府之间,一扬手中金色锁链,锁链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冲凤元九腰间席卷而去。
    洞府前平台狭窄,凤元九避无可避,便在凤元九暗自捏诀,预备提前祭出符宝灭杀了卜子明之际,空中一道清清脆脆地童音由远及近,瞬间便到了近前:“卜子明,老子的洞府附近你也敢来撒野?”
    这却是幸敏之踩着飞舟到了。
    幸敏之飞舟停在石台之外,皱着浓重的眉眼看着卜子明:“滚!”
    卜子明神色微变:“原是傍上幸师兄了,难怪如此油盐不进。”
    凤元九缓下捏诀的速度,不咸不淡地说:“好叫师兄知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不是所有六观弟子都如师兄一般好渔色,否则我太清也不可能位居玄门之首万万载。”
    卜子明嗤笑了一声,在幸敏之神色变得更为不耐烦之前,竟然就这么踏上猛禽走了。
    凤元九皱眉看了一眼卜子明离去的方向,暗自散去了注入符宝中的真元,收起伏羲琴恭恭敬敬地朝着幸敏之打了个稽首:“多谢师兄解围。”
    幸敏之若有所思地盯了凤元九一眼,说:“要谢便谢三十一罢!若不是它来寻我我也不会管这闲事。”
    三十一便是先前载着凤元九择选洞府那只猛禽,心中记下了三十一的好,凤元九摇头,诚心实意地道:“三十一的情要领,师兄的解围之恩也是要谢的。”
    幸敏之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很是不必!”
    凤元九没再坚持,只在心里记下了幸敏之这份人情。
    幸敏之见凤元九识趣,想了想,多说了一句:“卜子明虽然色了一些,但鲜少如今天这般不择手段。师弟大可想一想,是否不经意间得罪过他。”
    这倒是不用想了,定是与那伍慧娘有关。
    凤元九又向幸敏之行了一礼:“多谢师兄提点。”
    幸敏之摆摆手,踏上飞舟破空而去,远远传来悠悠扬扬地两句歌声:“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注1】
    凤元九闻得歌声,莞尔一笑,对着幸敏之离去的方向遥遥打了个稽首,这才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然垂手立于石台上的憨厚小童,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多谢你。”
    三十一憨憨一笑:“幸好这里离幸老爷洞府近,正在幸老爷划下的地盘里,不然小的也帮不上老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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