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吗?多大能耐啊?”不屑吐了口烟,要真有多厉害,她也不至于是个厨娘啊。
他看上的人,向来没有人会不打包送到他的床上。
一个小小厨娘而已,一个红珠还能拦住他?
“红珠,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当年少岛主奉岛主之名屠戮你藏剑山庄,那是一个不啊留,若我上了年纪,不小心说漏了嘴……”
话没说完,但是话里的威胁已经呼之欲出了。
红珠没说话,拳头握紧,指甲抓进缝里。
……
片刻后,红珠擦干净刀刃,雪亮亮的,面无表情在肥头大耳的纪忠身上撒上灯油,而后打翻烛台,登时火光大起。
还真是感谢他为了见昭歌,把周围人都撤开了。老色鬼一个。
她转身跑出门外,状似慌张的呼喊“走水”,船上走水是大事,一不小心被海风吹着便连了天,祸及附近船只,大批人员赶来,红珠趁乱逃跑,也幸亏火小,很快便被平息。
她平心之后,一回头差点撞着人,正要道歉,抬眼撞进一双冰冷的眸子,与周围火燎起来的温度形成了明显的反差,红珠瞳孔骤缩,跪下,“少岛主!”
两侧手渐渐抓紧。
她做鬼都不会忘记这个人,即使容貌改换过大,她也能记得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举高临下,惨绝人性。
如今隔着三尺距离,只要她的速度够快,就能取他姓名,为她藏剑山庄上下百十余口无辜性命报仇雪恨。
可是她还不够快,不够厉害,只能在敌人脚下匍匐,卑躬屈膝。
而且,刚刚那一幕,他肯定是看见了!
照如今,他不会赶尽杀绝吧!
“你认得我?”他问。
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藏剑山庄的人,红珠敛眉,“岛上见过少岛主一面。”
她微微抬头,却恰好瞧见他手腕上一根粉色的细绳。
顿时瞳孔地震。
难道,他就是昭歌所说的那个……如意郎君。
如果他就是方才躲在屋内的那个人,那么她方才和昭歌说她是藏剑山庄的人,话他肯定是听见了,他会不会赶尽杀绝,毕竟这可是无相一贯的作风。
红珠悄悄摸上腰间匕首,还没握紧手柄,他人转身便走了。
红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就这……就这就没了?
看方向,像是去昭歌的那个房间,她松口气,那暂时先吹吹风,等一会儿吧。
红珠把着栏杆,吹着海风,平视海面时,瞧见什么不明物体漂浮在海面上,不时有海上秃鹫啄食,仔细一看,好像有些像…像方才那个小厮。
估计是他动的手,现在好了,最后一个知道她去过纪忠房间的人也死了。
不过,昭歌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嘛?
抛去其他不谈,她忽然有些好奇,这两个人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看样子,昭歌一直小心翼翼,倒像是处于下风的,难道是他强迫?
没等她想明白,才离开不久的人又折回来,原先淡漠的脸上多了些慌张,兜帽掀开,也让红珠看见面前男人近乎妖孽的脸,“昭昭呢,她可曾来过?”
昭昭?
哦,难道是昭歌!
震惊之余,红珠跟着紧张,“昭歌不见了吗?”
容樾不想跟她多费口舌,直接祭出莲降,指尖微动,没入胸口,眼见他胸口的玄色的衣衫被血液湿的颜色更深了。
纵使红珠见惯风浪,还是被面前自.残这一幕吓到。
他在干什么…这人,果然是个疯子!
和这种人在一起,她真为昭歌捏把汗。
容樾扶着把手,声音不稳,单手撑着地,待心口血液滴在地上,他声音已经有些抖了,唇因血色浸润而更显雪肤乌发,更像海妖,“快,去找昭昭。”
顿时无数水草爬上船,顺着地板张牙舞爪地铺天盖地,红珠脚下都是湿漉漉沾着咸腥气的水草,但她目光死死盯着容樾收回去莲降。
莲降,是藏剑山庄的镇剑之宝,爹爹碰都不舍得碰…罢了罢了,要紧事是寻找昭歌。
片刻后,在红珠惶恐而又疑惑的偷窥中,他起身,擦干嘴角血液,满地水草潮水般退去,想来昭歌是已经找到且是安全的。
瞧他不说话,转身朝走水的那个屋子走去,红珠犹豫片刻,也跟了过去。
火势被灭之后,船体无什么损坏,只是纪忠的房间有些塌了,救火之人零零散散也没几个,一眼就能看见蹲在废墟里,一块一块搬着烧焦木板和家具的昭歌,她似乎在找什么。
“昭昭。”容樾开口叫她。
废墟里小小的人影顿了下,而后抬头,露出黑不黑白不白斑驳的花猫脸,澄澈无辜的眸子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了容樾,明明很可怜的样子,红珠看着就是想笑。
有轻笑声,是容樾先笑出来,“昭昭,你傻不傻,我怎么可能会在那里。”
他伸出手,“过来。”
昭歌把头低得很低,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过去,容樾擦擦她的脸,说,“回去?”
“总让我担心。”昭歌打他一下。
容樾也随她,只字不提方才发生的事情,认错,“昭昭,我下次不敢了。”
不敢了。
一人之下的少岛主,在昭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面前说: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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