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瓢把子啊啊啊啊,络腮胡都在颤抖,一脚踹翻桌子,“在哪里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啊啊啊啊!弄死它卧槽啊啊啊啊啊!”
昭歌被这惨绝人寰的啊啊啊啊吓得往容樾那边靠了靠,一言难尽地盯着大个儿可怜无助地挤在小小的椅子,觉得好可怜,想帮忙找找那只凶残的蟑螂。
屋子倏地安静下来,除了林瓢把子惊心动魄的啊啊啊啊啊之外,安静地有些不正常,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昭歌一看,蟑螂就在她的脚边。果然是有一只蟑螂的,昭歌从怀里掏出手帕捏住,捏住的同时,昭歌抬头,见众人盯着她,好像看什么怪物一样。
“其实也不吓人。”她伸出手,试图安慰。
似乎他们还是很害怕,昭歌想了想,若是他们瞧清楚了,晓得这只蟑螂能被人轻易地抓在手里的话,便不会如此惶恐,她站起来,但是手还缩在容樾的掌心。
她晓得容樾舍不得她,她也不想放手,于是顺着将他也拉起来,走到林瓢把子身前,温柔道,“你瞧,一点都不吓人。”
近在咫尺,林瓢把子咽了口水,瞪大眼睛瞧着肥硕的黑虫正对着他,恶心的口器一张一合,肥胖的身体扭动着,好像马上就要扑过来。
他呼吸加速,面色潮红,忽然啊啊啊啊啊地尖叫着跑了出去。
昭歌:……
她又给别人看,众人还沉浸在方才所见的震惊之中,桌子掀开瞬间,无相极具控制性的亲密扣手,暴露在光下。
好会装哦。一会儿“不喜欢不在意”,一会儿死活拉着不放手,啧……众人看向容樾的目光不由得微妙起来。
眼下昭歌拉着容樾上前去,容樾察觉到异样打量的目光,不悦地扫了众人一眼,众人顿时呈林间鸟兽状散开。
昭歌看旁人一见她就躲,以为自己吓到他们了,一时自责起来。陆屿见状,及时接过昭歌手里的东西,“没事,陆某来处理。”
“你不怕?”昭歌微微讶异。
“陈姑娘委实英勇。”
陆屿声音温和。
说实话,他很喜欢昭歌姑娘,单纯的喜欢,她周身都是清新雅致的气息,给人明谧安静的感觉,与之说话非常舒服。
昭歌很少被夸,不免红着脸,低头无措地瞧着自己的脚尖,这一幕落在容樾的眼里,他视线从她红透的耳尖,在她衣裙被紧张抓皱的地方停了一瞬,然后淡淡移开。
“其实我没有,我能做的事情很少,我很笨的。”昭歌小声说。
她能做的事情很少,能给的东西有限,而恰恰她给的了的东西……
容樾都有,容樾都不需要。
陆屿心思一向敏感,察觉到了她的悲伤,安慰性地拍拍她的头,“陈姑娘很好的。”
昭歌嗯了声,抬头道一声,澄澈的眸子皆是真诚:“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是谢谢你。”
“快去吧。”陆屿笑。
快去?去哪儿?
昭歌忽然觉得身侧空空,许是福至心灵,抬头望去,容樾倚在门口,头斜斜靠着门,眸子不悲不喜没有情绪地看着她。
她什么时候松开他的手的,她怎么没有注意?他是不是生气了?
刚对上他的眸子,就见他垂下眼帘,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昭歌连忙提裙子跟上去,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跑回来,气息虽不匀,声音却是欣喜的,“我想……求你们一件事情。”
燕云与陆屿对视一眼:“姑娘请说。”
因为是大事情,昭歌先打好腹稿,才认真道,“是这样的,再过三日是五月十三小喜日,是个好日子,他说日子随我选的,我想的话,三日后就和他成亲,所以问一问,能不能缓几天再出发?”
燕云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这段话,怀疑自己幻听,像做梦一样,声音轻飘到她自己都听不到,“你说什么?”
第48章 大婚(上)
自那日徐员外家诡异一遇,燕云觉得无相的态度越来越是难以琢磨不透。无相这人她了解,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与陈昭歌成亲,究竟是情之所系,还是姑且顺之,另有阴谋?
原先知晓他要去大梁,只当他一是为了解除陈姑娘的毒,二是他当年似乎与萧太后达成什么交易,是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的。如今几年过去,他身体已至大限,需至大梁寻得延命之法。
这原也说得过去。
直到他抛出一枚“去辉夜岛”的惊雷,而后陈姑娘又满怀羞涩道出二人即将成亲之荒谬言论。
她确实看不透无相在想什么,此人眸若死泊,毫无人性,行事诡谲不定,什么正常不正常的事情他干不出来?
某一瞬间,燕云忽然后悔答应和他一同行程。
“这一路本就艰险,若不能知根知底,怕徒增无妄争端,明问也好,暗查也罢,我们必须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事情的走向必须要全盘掌控在她的掌心,她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出现,尤其……是陆屿。
“不必忧心,云云。”
陆屿温柔地擦干她发尾的湿润,指尖抚平她眉心烦扰,“后日是五月十三,还来得及,明日你寻借口将陈姑娘约出来去寺庙烧香祈福,陈姑娘为人单纯,怕是能套出些话来。”
烧香祈福?
倒是个好主意。
且不说明天是两人成亲前一日,惯例来两人讲不该见面,无相自是不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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