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都叫冷汗湿透了,她的脸色发着白, 从脖根子一直白到了脸上,连唇边一圈儿都是白的。可她的眼下又是青黑的,眼珠子在黑夜里瞧着也让人有种惊悚的感觉。
这些日子,太后瘦了太多了,两颊微微凹陷下去,看着实在如恶鬼一般。
宫女想再提御医之事,可看着太后的模样,又不敢提。
昨日便是有个小太监无意中说错了话,太后喘了口气,便生气地将手边的茶盏砸了上去,当即叫那小太监头破血流。
如今连瞧病都不敢瞧,只能生生受着。
宫女正心神恍惚,想着太后娘娘近日着实改变良多,突地便听见太后冷声道:“人都死了吗?哀家起身,怎么还不点灯?”
宫女呆在了那里。
其他人也纷纷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太后。
室内的静寂实在过于明显了,太后一顿:“怎么不说话?当哀家死了吗?”
周围安静极了,安静得太后心头也有点发颤,好似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了似的。
她心底渐渐爬过了毛毛的感觉。
“徐嬷嬷!”她高声道。
徐嬷嬷是个稳重人,太后向来倚重她。只是前些时候,殿内的赵嬷嬷更得了太后的心,徐嬷嬷方才不大守在身边了。
可这时候,太后满脑子想起来的,还是徐嬷嬷。
徐嬷嬷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她在太后跟前跪倒,扶住了太后的手,哑声道:“太后娘娘,殿内点了灯的……”
太后陡然失了声。
徐嬷嬷口吻带着心疼的味道,她道:“奴婢这就去请御医……太后娘娘莫要担心,定然只是一时的毛病……”
太后抬起手,声音陡然变了调:“哀家瞎了?”
她当然也没看见,徐嬷嬷望着她的目光,冷冷淡淡,并不含一丝焦灼、心疼之意。
殿门外。
连翘一手捏着抹布,一手拎着木桶,目光冷冷又带着怨憎地看向殿内。
看不见了?
这方才只是个开始呢。
想到这里,连翘又禁不住嘴角弯了弯,带上了一丝甜蜜味道。
她将事情办得这样好,越王殿下该是要夸她的罢?待她来日出了这永安宫,太后便该知道她也不是任她拿捏欺负的!
……
西暖阁内。
赵公公微微躬身,附在萧弋的耳边道:“那边请御医了。”
萧弋头也不抬,淡淡道:“朕还当她还要再扛上一阵子。”
“当是扛不住了……一早醒来,连眼睛都瞎了。那边的人回来说,还有一拨人也下了手,而且还要早上一阵儿,就开始给她下yào了,一副接一副的,死也不过是个早晚的事儿。如今叫咱们这边一加yào,身体立时便不行了。”
萧弋放下了手中的御笔,神色微冷:“是越王。”
赵公公想不明白:“越王不是素来与太后关系极好吗?他若是个聪明人,便该知道,如今他只有太后、李家可倚靠。”
萧弋淡淡道:“正因为是聪明有野心的人,所以才容不得太后继续给他拖后腿了。”
赵公公皱眉,担忧地道:“现下恐怕不太适合叫她死了……”
“是不能死。”
萧弋垂下眸光,心中暗有盘算。
至少得等到他御驾亲征回来,再死。
既然那个女人坐在了太后的位置上,便总要将她身上的剩余价值都榨干,方才能死。
“叫徐嬷嬷盯着罢。”
“是。”
萧弋合上了奏折,转而取了一本书,仔细瞧,上面写的竟然尽是丹州风土人情……
他起身道:“摆驾坤宁宫。”
他该回去给幺儿讲故事了。
赵公公笑得两眼眯起,应了声:“是。”
萧弋回到坤宁宫中时,杨幺儿仍在床榻上熟睡。
正因为心智稚嫩,她才总能天真又坦dàng,在房事上丝毫不见扭捏之态。累了便是累了,舒服了便是舒服了,若是想要时,她便也毫不避讳张口便来。
就算是柳下惠,也难抵挡这样的天真风情。
何况是他,心尖尖上承载着,早就满满都是一个幺儿了。
于是自然免不了床榻之间,如此上下反复……杨幺儿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