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更明显了几分,“对了,您久在西南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夫人她怀了孩子,再有几个月,您就要当叔公了。”
游彦垂下视线看着这个自己视若亲子,一手带大的孩子,眼底有各种情绪闪过,最终只是缓缓道:“那叔父倒是应该恭喜你了。”他目光在游礼脸上停留了一会,看着他身后手持利刃的兵士,“那你此刻不在家陪着妻儿,在这里做什么,bi宫吗?”
“侄儿得了消息,说是乐昌公主与内侍勾结在一起谋害圣上,所以这才带人前来诛杀叛逆,替圣上报仇。”游礼缓缓道。
游彦轻轻地摇了摇头:“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打算与我坦诚相待吗?”
游礼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少倾,他抬起头,对上游彦的眼睛:“既然已经这样了,叔父您就该清楚,我已经全无退路。”他微微闭了闭眼,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手下,“不光是我,我身后的这些人,也都没有退路了。若是今日成了,便是开天辟地改朝换代,若是今日不成,就是殃及九族的大罪。叔父,如若您是我,您会怎么做?”
他说着,抬了抬手,他身后先前还有些犹豫的人,又重新举起了武器。游礼刚刚落下的长剑又重新提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逐渐拉近他与游彦之间的距离,长剑的剑刃闪着寒光,魄人心神:“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您的xing命。”
游彦从那长剑上收回视线,微长的眼睫低垂,遮盖住他眼底的情绪,良久,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我以为看见我那一刻,你就应该清楚你所有的谋划都已功亏一篑,却没想到,还是要负隅顽抗。”
他说着话,回过头看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暗卫一眼,那暗卫立刻打了个呼哨,四周大殿的屋顶上突然就多了许多的人,将长乐宫团团围住,无数的利箭直指空地,只等一声令下。
游礼捏紧了手中的剑柄,目光掠过一个又一个屋顶,而后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些惶恐的手下,双唇紧紧抿起,他抬起手腕,剑尖直指游彦的胸口。
游彦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视线甚至没有分给那个随时会要了他xing命的长剑。游礼握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许久之后,他手腕一松,长剑落地,游礼发出一声自嘲般的轻笑:“叔父不愧是叔父,我们是不是除了束手就擒,再无退路?”
游彦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天还没亮,这晨间的风也冷的很,进来吧,我们叔侄也该谈谈了。”
“那他们呢?”
“缴械投降的话暂且留下xing命,待后续jiāo由三司审判。但凡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游彦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进到了正殿之中。
片刻之后,脚步声响起,游礼也走了进来,大殿门缓缓地关上,将叔侄二人与外面的喧嚣隔离开来。
游彦端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朝着游礼看了一眼:“坐吧,你我已经刀兵相见。也不用再谈什么礼数。”
游礼也不推诿,径直坐了下来,还端起其中的一杯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喝了一口:“不愧是宫里,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有这种好茶。”他说到这儿,朝着游彦看了一眼,“您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也算不上太早,”游彦微微闭了闭眼,“如若能早点发现,也不会让你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愿赌服输,我没有怨言。”游礼声音平淡,语气里却带着嘲讽,“谁让我的亲叔父,到了最后这个地步,都还是选择站在他心爱之人那边。哪怕那人到了这种时候,都还藏在您身后,不敢露面。”
“他不想露面是因为他想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游彦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其实一切早有端倪,早到当日你因为我上jiāo兵符,怀骋同意娶妃与我大吵一场开始,我就应该察觉,你对他早就有不满。不过我那日斥责之后,大概让你觉察到了我的态度,从此以后再不肯泄露一点的端倪,让我只以为你那一日是小孩心xing,再没深想,更不会料到我的侄子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布下如此缜密的计划,还差一点就让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