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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唐轲便拿了书册来到悦来茶楼,没想到远远就看到耿老板坐在靠窗的位子喝着茶等他了。
    唐轲笑得灿烂,正要迈步上前喊他,背后一阵阴风袭来。
    身为刺客本能的直觉让他倏然止步、顷刻朝后退去,方退了半步,两颗暗镖堪堪擦着他颧骨处划过。
    唐轲神色黯下去,沉着气仔细辨认四周埋伏情况。
    耳边接连几声尖细的呼啸声擦过。
    唐轲朝后连退数步,将那接连射过来的暗器尽数躲过,暗镖和弩|箭在他踩过的地面形成一条整齐的直线。
    对面杀心竟如此重,招招欲取他性命。
    唐轲面色愈发阴沉,来不及细想,已被一路逼至树丛深处。
    悦来茶楼里,朱文祯早早便领了耿小波在靠窗的桌边坐下等着唐轲送书过来,可他一盏茶又一盏茶地喝完,直待到午时过了两个时辰,太阳都落下去了,也没能等来唐轲的人影。
    朱文祯脸色黑得可怕,广袖一甩,将满桌的空茶盅摔了个粉碎,气极反笑道:“我竟蠢笨至此,几次三番被那人诓骗!”
    第5章
    “说!谁派你来的?”
    唐轲一脚踩在那打头的暗卫胸口,沉声问。
    这批暗卫比先前埋伏在铜锣巷附近的那上百人要训练有素许多,虽只二十余人,竟是让唐轲周旋了许久不得脱身。
    且这二十余人出手极为狠戾,与唐轲对上,竟是个个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不怕对手武功高,就怕对手不怕死。
    若不是唐轲这天下第一刺客的身份摆在那,只怕今日就要交代在这批人手里了。
    唐轲此时已将那暗卫头目的双手和下巴都卸脱臼了,防着他自尽,又拿先前缠斗时反手从对面夺过来的一把刀挑了那头目的面罩,刀锋抵在他眉心。
    那头目死死回望着唐轲,铁了心不开口。
    唐轲试探问:“是景王府?兴合帮?还是蝉衣宗?”盯着对方的脸想从那细微的反应中看出些端倪。
    脚下人冷哼一声,唇角一线黑血流出,双眼翻上去,直接咽了气。
    唐轲气极,蹲下来两指覆在他颈侧动脉上,确定人死透了,又捏着他下巴翻看,发现是拿舌头掏了牙根处藏的毒自尽的。
    这是最后一个活口,就这么没了。
    唐轲憋着一肚子火气,随手捡了两只暗镖揣兜里,疾步往茶楼赶去。
    待到了那茶楼门前,远远就看到窗口那桌已经空下来,茶楼周围埋伏的那批暗卫也尽数撤离了。
    唐轲刚才与那波人缠斗时挂了彩,此时手臂脸上多处都流着血,继续逗留只怕会被巡逻的捕头盯上,若是拉去衙门问话恐会徒生事端,无奈只好折返回家。
    回了城郊宅子,唐轲将床底的急救箱拖出来,简单给自己清理伤口、包扎好,脱下斗篷,发现上头好几处都被扯烂了,又闷闷走到书桌边上,把装订书册的小箱子搬上来,直接拿里头的粗麻线随意缝补起来。
    另一头,天色已晚,朱文祯直接在鹿鸣山庄后院歇下了。
    他一晚上面色都沉得吓人,伺候晚膳的仆从们各个缩着肩夹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
    晚上沐浴更衣歇下后,朱文祯想到白天被放鸽子的事,越想越气,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随意披了外衣去了书房。
    耿小波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和朱文祯来庄子时早早就把那本小说的前头几册备好了,命人放在书房案桌上,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他没料到那贩书的摊主竟然如此不知死活,连他们王爷的约也敢不赴,当真是头都不想要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耿小波下午先是帮王爷把他砸的茶盅钱赔了,与那茶楼老板周旋许久,后又在去召回暗卫的时候得知茶楼附近树丛里有打斗痕迹,又慌慌张张领着一队人去那树丛里勘察半晌。
    待到回了庄子,耿小波想将树丛里的可疑行踪禀报给王爷,却被守在门外的太监管忠给拦下来,说王爷已经歇下了,让他有话明日再报。
    管忠说这话时,视线缓缓将耿小波从头到脚扫一遍,最后看着他那一双沾满泥的布鞋,啧啧道:“虽说是咱们爷的贴身侍卫,被王爷天天带在身边,可耿侍卫也忒恃宠而骄了些,这满身泥土的就想往王爷卧房里头进,脏了屋子事小,脏了王爷的眼事大咯。”
    耿小波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一眼,觉得这样一身灰去见王爷确实不妥,左右王爷睡了他一时半会也见不到,便折返去了仆从的院子里打水洗漱,待收拾完回来,发现王爷去了书房,这才想起来那几册《风流太子美王爷》还整整齐齐摞在书房案桌上,吓得一个箭步冲去书房。
    “王爷——”
    耿小波方一进书房,就看到朱文祯肩上披着外套,斜倚在桌边,怔怔盯着桌上那一沓书册发呆。
    耿小波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被朱文祯抄起那书册砸了一脸。
    “滚出去!给本王把这小说全烧了!”
    耿小波跪着上前,将散落一地的书册收起来,扭头就往房门外头跑,刚要跨出门槛,又被朱文祯叫住。
    “回来!”
    耿小波一脸茫然,又抱着几本小册子挪回来。
    “把书放下,你出去。”
    “王爷,”耿小波梗着脖子不愿意将书放下,“眼不见为净,犯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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