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尘雪走进来,看见柳长宁还在睡觉,身上的薄毯已经被她踢到地上了。傅尘雪捡起来给她重新盖好,又拍了拍她的背:“长宁,醒醒。”
“醒醒,我们快到御冰宗了。”
柳长宁唔了一声,可能是真累了,又翻过身继续睡。
傅尘雪只好在旁边等她,等到她隐约有醒来的意思,才把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长宁,该起来了,我们要到御冰宗了。”
柳长宁听见傅尘雪的声音,用手隔着白缎蹭了蹭眼睛:“师尊……”
傅尘雪拿过水囊:“渴了吗,先喝点儿水吧。”
之前的事情重新回到柳长宁脑海,她没有要水囊,而是捉住傅尘雪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师尊,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傅尘雪温声道:“师尊不会生你的气,快起来吧。”
柳长宁一听这话,连忙缩进傅尘雪怀里:“师尊不生气就好。”
傅尘雪抚了抚她的背:“好了,别跟为师撒娇了,都多大了,几岁的孩子也没你能黏人。”
柳长宁却不愿意离开这温暖的怀抱,她抬头靠上傅尘雪的肩膀:“师尊,我眼睛又痛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傅尘雪心想该不会是这几日忘了敷药的缘故吧,她解开柳长宁眼睛上的白缎:“别动,为师看看。”
柳长宁的眼睛澄明清澈,没有血红的迹象,应该不是大问题。
傅尘雪道:“回去先用一下束萤草,这几天不要老揉眼睛,晚上早点睡。”
柳长宁乖乖嗯了一声,继续趴在傅尘雪的肩膀上。
忽然,马车外传来薛玲珑的声音:“尘雪,我怎么没在乾坤袋里找到灵石啊——”
薛玲珑撩开马车帘进来,刚好对上柳长宁的眼睛。
她吓得乾坤袋掉了。
“薛长老,你的东西掉了。”柳长宁听到了,这便提醒她。
薛玲珑赶紧捡起来,整个人凌乱无比:“那个……嗯,我先出去了,对了尘雪,等会儿回御冰宗我有事找你。”
说罢,薛玲珑便赶紧离开。
她终于想起来了!柳长宁的眼睛和叶落风的眼睛一模一样啊!
傅尘雪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她松开柳长宁,又把白缎递给她:“长宁,为师出去一下。”
她走出马车,薛玲珑正坐在那边,她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傅尘雪:“你不会真要杀我灭口吧。”
傅尘雪坐下:“胡说什么。”
薛玲珑刻意压低声音:“我就感觉我忘了什么,刚刚看见你徒弟的一瞬间全想起来了,她的眼睛为什么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傅尘雪:“……”
薛玲珑见她不回答,心中的猜测更深一分:“你不会是把你徒弟当替身吧。”
傅尘雪忍无可忍:“我没有。”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现在不找叶落风了,原来是有了替身。”薛玲珑道,“你这样可不道德,昨晚还夸人家皮肤又白又嫩,今天就把人家当替身?”
傅尘雪满脸黑线:“你别说了,看在我去定白山救你的份上,忘了这件事。”
“我当然不会往外说,可你徒弟知道了难道不会生气吗?”
傅尘雪下意识回答:“不能让她知道。”
薛玲珑拍她的肩膀:“好啊你,真把人家当替身,傅尘雪你可真行,怪不得当初拜师大会你收了一个徒弟,之后就去闭关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傅尘雪懒得跟她解释,她跟叶落风都解释不清楚,回来了还要继续跟薛玲珑解释,她已经累了。
“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长宁是正常师徒关系。”傅尘雪道,“刚刚马车里的那些话是她从茶楼里听到的。”
薛玲珑狐疑地拧起眉毛:“真的?”
傅尘雪认真点头:“真的。”
“原来是这样,没意思。”薛玲珑耸了耸肩。
傅尘雪又问:“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被狸猫精捉走?这定白山离御冰宗那么远,你没事干跑到那里做什么?”
薛玲珑眼神躲闪:“我、我有事……”
“什么事?”
薛玲珑转过脸:“私事……你别问了。”
傅尘雪向来不是八卦的人,但是她对薛玲珑这种躲躲闪闪的态度真的很奇怪,原书里薛玲珑的笔墨也不多,但既然能直接指出原主修魔,那肯定是个恪守不渝的人,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但原主和薛玲珑的交情不算特别深,平日里见面了也就打个招呼什么的,何况原主还特别喜欢闭关,所以互相不了解。
傅尘雪见她不想说,也没有勉强她,只是道:“等会儿回去见一下宗主,他有事问你。”
薛玲珑应了。
马车晃悠悠地回到御冰宗,三人自马车跃下。薛玲珑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终于回来了。”
御冰宗的入口处站了一个人,傅尘雪定睛一看,是裴无瑕。
裴无瑕温润儒雅,站着的时候像一根秀竹。他身穿青色长袍,脚下生风,转眼来到了三人面前:“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师兄,她灵力薄弱,还得你替她检查一番。”傅尘雪说道。
裴无瑕看了看薛玲珑:“回你的寻秋峰?”
薛玲珑嗯了一声:“走。”
裴无瑕又道:“等会儿去见华宗主,他要问清楚事情原委,你在灵脉俱损的情况下一个人跑去定白山,需要给他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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